簡傲珠雙掌抓著大腿的裙子。
隱而不發。
梅湘寒在桌子底下用腳輕輕踢她一下,她才鬆了鬆手。
梅湘寒也對金氏抱怨道:
“娘,最近是怎麼回事啊?府上的飯菜差了許多,甚至都不如下人吃的了。”
金氏眼神裡都是戲,她醞釀那麼多天,可不就是等著他們兩口子問話嘛。
“這還不都是因為娶了一個好兒媳嘛!咱們梅家為了娶這個兒媳啊,可以說是砸鍋賣鐵,湊了那麼一大筆光鮮亮麗的彩禮,那可是下了血本了。現在大婚風光過後,可不就得還債一樣過日子嘛!”
簡傲珠和梅湘寒臉色都極為難看。
金氏的刻薄話還沒說完。
“再看看你們爹,啊,這好好的工部尚書,被陛下降為代理尚書了,還被罰俸一年。要不是我們金氏和梅氏在朝廷的底蘊發揮作用,他這烏紗帽早就被陛下給擼了。”
梅鬆濤被降兩級,雖然還保留尚書的職位,可明顯是已經觸碰了陛下的神經,隻要工部尚書的位置找到合適的人選,梅鬆濤隨時會丟掉這個人人覬覦的肥差。
金氏斜眼等著一直不做聲的梅鬆濤。
梅鬆濤也沒心情吃飯,擦擦嘴,端起一杆煙槍抽上了。
“哎喲,想想我們梅家,大婚之前,那日子叫一個滋潤啊!你們看看,現在落魄到這步田地了。造的是什麼孽啊!”
梅湘寒還好,畢竟是自己的親娘,早就習慣她的做派了。
可簡傲珠是忍無可忍啊!
金氏話裡話外都在點她呢!
嫌她這個兒媳大婚花了太多錢,又嫌她給婆家帶來黴運。
梅湘寒見她臉色難看,一會兒暴脾氣又上來了。
他趕緊打圓場。
“娘,您少說兩句吧,傲珠的娘前不久才去世,她這幾日一直沒有心情。您就不能為她考慮考慮嗎?”
原本素慧容的案子還存有諸多疑點,可是此案動靜太大,盛京城人心惶惶,朝廷需要給百姓一個說法。
而且簡傲珠這個毒婦,為了以免夜長夢多,在長公主墨漓麵前各種暗示。墨漓也站出來給柳莫殘施壓。
加上沒有新的證據證明素慧容不是真凶。
六扇門和刑部隻能結案。
素慧容於五日前斬首。
十裡坡命案就此落下帷幕。
金氏不但不體諒簡傲珠,還惡巴巴的嚷著:
“她素慧容一個殺人魔頭,死了就死了,那叫罪有應得。”
這話可把梅湘寒嚇得半死。
他擔心簡傲珠會像在監獄裡那會兒似的,突然暴走,掐住他娘的脖子。
可他低估了簡傲珠的忍耐力。
她冷言冷語的道:
“婆母說得對,我娘她的確做錯了,她伏法之後,我這個當女兒的,往後餘生會多行善事,替她消除惡業。”
金氏屁股挪了挪。
“這還有點像兒媳婦說的話。往後給我規矩點,有氣你給我咽下去,有苦你給我受著。誰當兒媳的時候不是這麼走過來的?你還想在我們尚書府當太後啊?”
“行了,兒媳婦都已經這麼懂事了,你還有完沒完。”
梅鬆濤沉聲斥責跋扈的金氏。
“哼!”
金氏嘀咕兩句,之前的事情算是翻篇了。
可她接下來又問道: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這話直接給簡傲珠問懵了,她一個內宅女子,還能做什麼?
金氏可是沒有交出掌家權的。
“梅郎正在努力籌備明年的春闈,兒媳必定悉心侍奉左右,讓他安心溫書。”
金氏嘖了一聲:
“我兒子讀書哪需要你侍奉啊,不是有春喜陪著呢?我是說,你武功那麼高,就沒想過去邊關上陣殺敵?要是能給我們梅家立個軍功回來,也是莫大的貢獻。”
簡傲珠聽得出來,這是嫌她成親花了那麼多銀子,又覺得她在家裡吃閒飯,看不慣呢!
“娘,咱們南楚國又不是東月國,哪有女子上沙場的先例。”
東月國因為情況特殊,她們是女帝掌國,所以出了許多女將。
可南楚、北渝、西陵都沒有這種情況。
傳出去可不是好事。
“你閉嘴,我沒問你。我問她。”
簡傲珠不緊不慢的說道:
“婆母放心,兒媳定不會在家吃閒飯的。明日就出去尋個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