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後門,肯定是跑出去了。寧瓏從來沒有一聲不吭離開過酒吧。”
查媽媽焦急萬分:“查理在家就很喜歡往樓下的孩子堆裡鑽,一刻也閒不住,鐵定是他攛掇妹妹出去玩。”
四人慌忙去找,外麵天寒地凍,萬一跑到有水的地方玩就糟糕了。
事實上,查媽媽的猜測相反,是蘇寧瓏這廝抱著叮叮鼠,先走出大門的,查理隻是從犯。
蘇寧瓏走在大街上,往星葵街方向拐去。
有附近的小孩子投來羨慕的目光,他們一眼就能辨認出蘇寧瓏懷裡的叮叮鼠,是正版的,老貴了。
一個大膽的孩子湊到蘇寧瓏跟前,“你的叮叮鼠,能借我玩一下嗎?”
“那是我送給姐姐的,不給你們。”查理在蘇寧瓏身邊保護她,還有她的叮叮鼠。
蘇寧瓏目不斜視,徑直走到星葵街三號門前。
“這裡被警察封了,是很危險的地方。”
一路跟隨蘇寧瓏過來的孩子,提醒他們不要進去。
他們都害怕這個地方,黑白封條具有警鳴效果,觸碰到,會發出警笛聲。
屆時,孩子與監護人都會受到處罰。
星葵街三號緊閉的紅色大門上,此時貼了兩重封條。
底下封條斷裂,證明有人光明正大從大門進去過。
鄒淑薏所言非虛,不是故意嚇唬她。
橫跨整個院子的黑白封條,在寒風中,紋絲不動,可見用材獨特,不是一般命案發生時封鎖的塑料長條。
蘇寧瓏視線往下移,一株開得正好的白花從柵欄裡探出頭。
每片花瓣帶著玉石切麵般棱光,皺褶處沉澱著象牙色,舒展處則薄如蟬翼,能透出地上的白雪。
“好漂亮的花,姐姐,我摘下來給你吧。”
“不用。”
有心討好的查理遭到拒絕,並沒有氣餒,而是直接伸手。
蘇寧瓏扯住他衣領,“不許摘,我不喜歡。”
“哦!”
查理不摘,其他小孩沒有這個顧忌,辣手摧花,熊孩子是專業戶。
他們蹲下來,大著膽子去揪。
“怎麼揪不出來。”
小孩改用折,掰,扭,全試完都沒能成功。
花兒就像一隻倔強的驢,紮穩了馬步,花莖纖維也韌性十足,不服輸。
查理看著犯迷糊,“他為什麼摘不下來?”
“我能摘下來。”小孩不信邪,乾脆趴上,要從封條底下過去。
蘇寧瓏踩住他背部,“你剛才自己說了,不能進去。”
“進去一下而已。摘了花我就出來。”
“不行。”
“寧瓏,你們在這裡乾什麼?”伍陌剛做完任務路過,看見巷子裡那麼多孩子聚在星葵街3號,立刻跑過來,打算驅趕。
沒成想,寧瓏也在這裡。
“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蘇寧瓏:“???”
他欺負她?那她踩著的,是什麼東西?
“大頭,你跑去3號乾什麼?不要命了?”一位身體壯碩的大媽,拿著掃把,皮鞋鞋底與路麵仿佛擦了火星,噠噠噠地跑來。
她凶神惡煞道:“你是不是又皮。”餘光觸及蘇寧瓏,“你是不是欺負人家小姑娘。”
蘇寧瓏摸摸臉,自己長了一張容易被欺負的臉嗎?
“我沒欺負她。”大頭爬起來,委屈死了。
“她這麼可愛,你不可能不想揪她辮子。”
小孩抬頭,他剛才隻注意到叮叮鼠,沒分神看蘇寧瓏。
蘇寧瓏今天梳著個精致的包包頭,包包頭上綁了紅絲帶,穿著一身乾淨的紅色冬日套裝,像個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小公主。
他臉頰發燙,這個女孩子確實挺可愛的。
“我沒有欺負她,是這個弟弟說花兒漂亮,想摘給她,我才去摘的。”
查理:“你說謊,姐姐說不喜歡。”
顯然,憨厚臉的查理更能獲取大人信任。
大頭被大媽狠狠揍了一頓,他抽噎著說以後要找查理算賬。
蘇寧瓏和查理被伍陌牽著回酒吧,路上遇見昨日指責過鄒淑薏的黃毛青年,他鬼鬼祟祟地躲在巷子裡。
巷子裡還有一個人,但他站在燈柱後,隻能看見他那雙關節膨大的手,遞給黃毛一個粒子文件。
黃毛青年急忙往懷裡揣,“謝了。”他神色輕鬆地轉身,看見伍陌,腳步一頓,他笑容僵住,“伍……叔。”
伍陌點點頭,疑惑道:“你在……”
“蘇寧瓏。”前方鄒氏母暴龍駕到,黃毛趁機往相反方向走,不想遇見鄒淑薏。
鄒淑薏雙眼冒火,叉腰怒道:“去了哪,老實交代。”
跟隨他們一起出來找蘇寧瓏的老十問:“鄒女士需要我交代什麼?”
鄒淑薏喉間即將爆發的三百句罵語被堵住,狠狠瞪了瞪老十,“回去就幫你改個名字。”
“噢,女士,我現在就可以改,程式能自動識彆。”老十恭敬道。
星淵低頭輕笑。
鄒家可能自帶搞笑基因,機器人似乎也不能幸免。
他抱起蘇寧瓏,耐心道:“鄒女士很擔心你的安全,以後出去玩,能先告訴我們一聲嗎?”
“好。我們明天還去參觀古跡嗎?”
“恐怕要等上兩個星期,最近去曆史古跡的學生很多,我沒能搶到這個星期的參觀票。”
“作業限期不止一個星期,對吧。”
“是。”
“姐姐,你要去哪個曆史遺跡,我也要去,我給你帶媽媽做的果仁餅乾,很好吃的。”
本想參與修理孩子行動的查媽媽整個人都不好了,正想拒絕。
蘇寧瓏卻點頭,她無法抗拒果仁餅乾的巨大誘惑力,勉為其難答應他。
查媽媽痛心疾首,坑貨兒子呀。
等到了星期日的晚上,風雪停止,蘇寧瓏要出發回校。
鄒淑薏打包了一個行李箱的東西,都是給蘇寧瓏準備的。
然後她蹲下來整理蘇寧瓏帽子,確保帽簷能蓋住孩子兩邊耳朵,不受凍。
蘇寧瓏不禁好奇行李箱的東西,“裡麵有什麼?”
“好東西。”鄒淑薏說:“回學校再打開它,是驚喜,下個星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