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了自己二兩銀子不揣兜裡,還要請這麼多人喝茶,這本來就不像是他的風格。
果然,這是要用二兩銀子撬動更多的銀子啊。
但季憂著實是沒有說謊的,他確實是沒有錢買劍了。
當日在靈劍山上,丁瑤逼逼賴賴的嘲諷他傍富婆的行為,以至於他就拿走了商希堯送的那把,但那把劍據說天下少有,也不好當眾拔出。
沒劍還打個屁,那不直接就輸了麼?
於是在這淅瀝瀝的小雨之下,班陽舒三人給季憂湊了一桌子的碎銀子,然後一個個都陷入了沉默。
彆的修仙者想入內院,頭疼的是境界、手段、術法。
但師弟頭疼的卻是沒錢買劍,這著實是夠魔幻的,說出去都能笑死個人了。
“這……這點也就勉強夠給你買三把劍的。”
裴如意聽到溫正心開口,忍不住搖了搖頭:“不,兩把。”
溫正心看他一眼:“三把夠了吧?”
“楚河用劍一定是最好的,不說是神兵利器,但也一定是極品的靈劍,若是買些普通的劍,也許會被當場斬斷,所以兩把都勉強,也就夠一把的。”
季憂也看著麵前的銀子,沉吟半晌後開口:“沒事,還有曹教習呢。”
裴如意抬頭看著他:“未必吧,他老人家昨日還和我抱怨,說你閉關這整個月的吃喝都是他掏的,現在他都已經沒錢了。”
“師姐太過小看曹教習了,他在天書院做了那麼多年教習,怎麼可能一分都攢不下。”
“曹教習可能不會給你。”
“可能的。”
季憂幽幽開口:“他和馬教習、丁教習對賭了一百塊靈石,我如果輸了,我爺倆兒就都玩完了。”
聞聽此言,茶桌前的四人頓時屏住了呼吸。
爺倆兒才能湊出七把劍,窮逼果然不配入內院。
五人將茶飲儘,隨後撐起油紙傘,邁步闖入了淅淅瀝瀝的雨幕之中,向著天書院走去,打算親眼目睹一下曹教習的命運。
不過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幾人走回碧水湖雅園的時候,卻見到一位掌事院的弟子等在門口。
這位掌事院弟子他們認得,平時都是在院中負責傳遞信箋和包裹的。
此時他的手中正抱著七柄靈光四溢的長劍,每一把的品質都算得上是極品,而且都是嶄新的。
當看到這些劍的時候,季憂不禁感覺一陣眼熟,因為每一把劍他都親眼見過。
而跟在其身後的班陽舒、溫正心和裴如意則睜大了眼睛,心說是誰如此了解師弟的窮困潦倒,竟在此時送了場及時雨。
“季師弟,你的劍,南華城寄來的。”
話音落下,眾人對視一眼,驚訝之餘不禁張大了嘴巴,心說真是好給力的未婚妻。
季師弟現在也算是行了,真傍上富婆了。
此時的季憂伸手接過長劍,表情也有些驚愕。
靈劍山小鑒主上個月中旬就已經閉關,到現在差不多半月了,說是要衝境,讓季憂彆來擾他,嫌他鬨騰。
但實際上,她是每次見到季憂都想挨抱,根本靜不下心來悟道。
所以美色,當真是禍害,也難怪季憂會稱自己是紅顏禍水了。
不過季憂倒是沒想到,她竟然提前將這些劍都準備好了,並算準了日子送了過來。
與此同時,曹勁鬆正從教習院走來,沿著碧水湖來到季憂的院子麵前,打算與他說一下秋鬥的安排。
不過沒等他開口,他就看到站在院子前的五人都盯著他,眼神有些古怪。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教習,恭喜你撿回一條命……”
“?”
與此同時,在尼山前方的神道之前,一輛珠圍翠繞的車輦朝著山門處駛來,吸引了茶樓酒肆上的眾多的視線。
那馬車華貴無比,便連華蓋都是黃金鑄造,車圍上繡著完整的白日飛升圖。
隔著從華蓋邊沿垂下的簾子看去,楚家二子此時正盤膝坐在其中,便駛入了天書院。
天書院的登仙白玉台附近本就有弟子在,此時循聲望去,就見馬車緩緩停下,楚河從車上下來。
他的表情有些傲然,周身氣息玄奧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