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一聲,鐵劍襲來,攜力萬鈞。
楚河並未留給季憂太多的思考時間,瞬間以騰空之勢欺身壓來。
那寒光冷綻的鐵劍裹挾著狂暴的威能,同時也倒影著楚家二公子狂躁的殺意洶湧的眼神。
酣暢!
痛快!
天書對他不應。
好不容易破境又被迎頭壓過。
劍林之中,眾目睽睽之下,佩劍被劫走卻不敢言語。
此刻楚家二子眼前閃過無數屈辱的畫麵,殺意已經凝重到了巔峰,呼嘯奔流!
白玉台上的方石在二人腳下寸寸碎裂,掀起的氣浪連帶著嗚嗚的風聲不斷在場間縱橫,刹那間鐵器相撞,火花迸濺處光點閃爍。
收劍,楚河那攜帶著【渾天術法】的劍帶著狂烈的氣勁,再次橫斬。
“劍有什麼好玩的?不過是花架子把戲!”
“季憂,你今日會被我的【渾天氣勁】生生砸死!”
呼嘯一聲,楚家二子劍壓季憂,同時那裹挾術法拳勁直接狠狠砸下,直貫季憂左肩。
純粹道修與劍修的區彆就在於,劍不過是施法之器,卻又不僅是【渾天術法】綻放威能的唯一手段。
因為拳腳,同樣可以帶著無儘的威能。
砰砰砰!拳勁之聲在劍光交錯之間接連響起。
季憂能躲便躲,若是躲不過,亦要出劍去探那術法之氣的影響範圍及走向,麵無表情地沉著罵娘。
拳風與劍光交錯之間,看台四周的眾人神情各異,或驚詫或擔憂。
“幾拳了?”
“四拳半,其中一拳被季憂以身法從肩頭卸了勁。”
“四拳半……”
有學子回望後側那被杜竹刀頭插入的古樹,眼神驚愕萬分。
那可是能直接崩碎杜竹寶刀的術法之拳,季憂竟然硬是挨了四拳半。
“季憂還真能抗……”
“再能抗,無法還手的話也定然會落敗,這【渾天術法】太強了,其中似有雷道法則之威,揮拳便會有雷勁崩開。”
“這季憂為何不七劍並出,難道寧願挨拳也要藏拙?這是何意?!”
季憂最為出名的就是一人多劍,盛京街頭,遺跡之中,這都是令人驚歎的劍術,所以很多弟子不明白,為何季憂不直接多劍應敵。
但也隻有通玄境以上的眾人,如班陽舒、溫正心、裴如意、何靈秀等等,聽聞此言後沉默不語。
不是藏拙,是沒有意義。
因為在這幾次的交鋒之中,他們細細觀察,已經感受到了那術法對劍的影響。
持劍迎戰尚且無法劍隨心動,而禦劍這種更不穩定的攻擊方式便更無意義。
若不破此法,季憂的所有手段幾乎都會被克製的死死的。
看來楚河回家中傳道,並不隻是以不知道的莫名手段一直變強,同時也想過要如何壓製季師弟的優勢。
這【渾天術法】,天生壓製劍修。
這,就是世家底蘊了。
大道萬千且無跡無形,一套完整的術法體係幾乎要耗費幾代人的不斷傳承與探索才能成熟。
尋常修仙者有機會能學到一套成熟的術法就已經是極其困難的事情了,誰又能像楚家這般,可以找到一套專門克製劍修的術法。
“季憂,看清楚。”
“睜眼看清楚,這柄專門用來殺你的劍!”
議論聲中,氣勁洶湧的楚河忽然暴起,手中之劍再一次凶狠壓來。
看著那狂亂奔流的術法之氣,季憂的雙眼忽然閃現出一抹金色的光彩。
隨後他低身出劍,衝入那呼嘯的氣浪之中,劍鋒忽然偏轉,借上挑的勁氣環天圓斬,刺啦一聲,
楚河的錦袍被一劍挑穿,斜長的狹口從腰際延伸至胸口。
劍鳴之中,沸騰的劍意升騰出強勁的劍氣,楚河的雙眸驟然緊縮,渾身氣勁迸發後撤劍而退。
此時,季憂蕩劍回身,微微偏頭,眼前的氣流開始在其眼眸之中微微有了痕跡。
而台下的眾多弟子也忍不住張大了嘴巴,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
因為自初次交手以來,季憂的劍一直很不流暢,似乎是頻頻受阻,直到此時才讓眾人見識到那傳聞之中的半分風采。
“季憂在借勢……”
“借勢?”
何靈秀此時負手而立,輕輕點頭。
她在靈劍山以諸法伴身之術迎戰過顏書菁,其實那場戰鬥與今日這場對戰有著許多的相似之處。
不過【渾天術法】對劍修的克製似乎更加明顯,以至於季憂出劍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