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個此子非凡……”
白玉台下,曹勁鬆看著台上的季憂,忍不住喃喃了一聲。
其實先開始的對決,曹教習是沒敢看的,隻是側過頭去聽著四周圍的議論。
直到季憂第一次成功出劍,刺破了楚河的衣衫,他才膽戰心驚地轉過了頭。
楚河的【渾天術法】太強了,這是他在看到對方劍斬杜竹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的事情。
所以他早早就備好了一麵用來扔到場間投降的白旗,但沒有告訴季憂,隻是勸他不要負擔太多,儘興出劍。
在他看來,什麼內院、世家之類的,全都沒命重要。
因為命沒了的話,就什麼都沒了。
鄉野私修對戰的僅僅隻是楚河嗎?不,是底蘊有千年之深的幽州楚家。
所以扔白旗丟人麼?不,一點也不。
可就連他這個教習也沒想到,他從玉陽縣帶出來的那個“此子非凡”,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曹勁鬆回過神,向著楚河跌出的方向看去。
那楚家二子以【渾天術法】的氣勁硬抗了七劍,隨後又被七劍劈飛,此時已渾身是血,竟然還是頑強地站了起來,木然地站著。
而楚家人此時已經離席,尤其是跟在楚河身後的老仆,直接眉心緊皺地來到了自家少爺的身前,帶著他回到了楚家的坐席處。
見此一幕,眾人不禁相互對視。
那【七重山】的強悍他們是親眼所見,不曾想楚河除了渾身鮮血淋漓之外,竟如沒事一樣。
而季憂此時則持劍立於場間,緩緩閉眼開始回神,並吐納著靈氣不斷地散入四肢百骸之中。
“還有兩場,楚河要怎麼打?”
“楚家底蘊的深厚豈是我們可以妄加猜測的?楚河一定還有後招,不可能在第一場就全部使出。”
“才第一場就打成這樣,再加上後招,我們修的真的是一樣的仙麼?”
“當然不一樣,他們會的你會哪樣?”
“這麼強,會死人的……”
議論聲中,回過神的眾人對於接下來的兩場變得更加期待。
不過溫正心等人卻感到了一絲擔憂,還真的害怕楚河能拿出什麼更多不可思議的術法出來。
因為他們知道,季師弟在靈劍山上所學的劍道就隻有【小重山】、【柳色新】和【歸去來】。
方才的第一場,他三劍儘出才算是斬敗了楚河,可對方若是還再有彆的底牌,那便會令季師弟陷入被動。
不過令人沒有想到的是,許久之後,季憂忽然睜開了眼睛,雙眸之中的金光淡去,隨後起身走向了台下,來到了三位掌事的麵前。
“昂藏七尺而立於高台,緩步而下,昂視四周,目光如虎,表情淡淡……”
“遠觀之,器宇不凡,遂龍驤虎步而行,停駐於掌事院三掌事身前……
“觀其背,筋骨強健,氣血如虹,暗藏偉力……”
靈劍山弟子筆鋒不斷,洋洋灑灑寫了滿篇。
而其右側,另一位弟子則握著炭筆簌簌描繪,快速將此一幕之中主要人物的神采勾勒出十之七八。
隨後兩人將手中的書稿及畫作遞給身後一名女弟子,而她的手中如今已經攢了厚厚的一摞。
崇王府的長樂郡主此時就在那女弟子身前,盯著那些書稿與畫作看了許久:“那個,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玄劍峰內院弟子,卓婉秋。”
“卓姑娘,其實我也是師從靈劍山的,不過因為是皇族宗親,所以隻能在盛京修行,說起來,我們還算是同宗同源的。”
卓婉秋握著那些畫作與書稿看他一眼:“我知道你是長樂郡主,還請有話直說。”
長樂郡主露出一抹淺笑,眼眸低垂道:“能不能許我找畫師過來,將這畫作與書稿留下一份。”
聽聞此言,四周圍一些皇室宗親家的女子,以及彆宗行走紛紛望來。
他們方才並不知道靈劍山的弟子在此寫寫畫畫是為何意,此時看著那洋洋灑灑的文字,以及那描繪於紙上的裸身劍客,才覺得有些後悔。
方才那畫麵,真該是永久留下才好的,於是立馬便開始響應長樂郡主。
卓婉秋聞聲搖頭,乾脆拒絕:“不行。”
長樂郡主微微皺眉,但還是耐心開口道:“錢不是問題,靈石亦可,隻需留下臨摹之作即可。”
“這是我靈劍山機密,莫說留一份,便連多看一眼都不行。”
“季憂是天書院弟子,今日也是天書院外院秋鬥,卻不知這如何成了靈劍山的機密?”
“這個,你無需知曉。”
卓婉秋心說這可不是我靈劍山的機密,這是我家小鑒主的機密。
來之前小鑒主特地囑咐過,畫好了立刻帶回,誰都不讓看。
你們在現場看過我家姑爺的身子就已經是此生有幸了,還想留下,是真不怕我靈劍山的劍啊。
正在此時,山道上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