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婉秋抬頭看去,就發現何靈秀正一臉嚴肅地走了過來。
天書院去靈劍山問道的事距離此時不算太久遠,兩宗之間的對立還並未真的得到緩和。
就比如這次入天書院觀戰一事,掌事院的弟子也是給他們靈劍山留了個並不算太好的位置。
而何靈秀先前在靈劍山問道失敗,心中必然還存著火氣,這讓卓婉秋不禁感到一絲警惕。
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天書院自在殿親傳並未流露出敵意,而是將眼神落在了她手中的畫稿上。
“我已命弟子下山找畫師,待會要把這個臨摹一份。”
“?”
“這次的天書院秋鬥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我該為院中留一份資料才是,畢竟這是我天書院的事,而季憂也是我的師弟,底稿我就不要了,但臨摹的我要一份,不然你休想將其帶走。”
卓婉秋聽著何靈秀義正言辭的話,忍不住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書稿與畫作。
資料什麼的她是一點也不信,因為就算真的需要,那也該是掌事院該做主的事,而不是一位內院殿主親傳來開口。
歸根結底,還是屬於自家小鑒主的東西實在太饞人了。
鑒主啊鑒主,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姑爺他是個紅顏禍水吧……
與此同時,白玉台上一片嘈雜。
無數修仙者正趁此時議論著剛才的那場戰鬥,並等待著第二場的開始。
不過就在此時,眾人忽然發現季憂在與三位掌事交談之後,收起自己的長劍,飄然離去,劍氣騰騰間當真是龍驤虎步而行,迎著燦爛的日光留下一個背影。
同時,身處在白玉台下的曹勁鬆胸口如同充了氣一般,迅速地鼓炸起來。
見此一幕,還等著第二場的弟子全都忍不住露出一絲茫然,而班陽舒、溫正心、裴如意等人則對視一眼,隨後便跟了上去。
季憂所去的那個方向,是他的住所,碧水湖雅園……
立秋後的第七日,又是一場小雨,為暑氣漸消的盛京帶來了一絲寒涼之意。
掌事院的弟子來到白玉台,帶著盛京之中的工匠,拉來了一車沙土,在重新鋪磚。
此間有許多弟子由此經過,都忍不住駐足觀看,眼神裡意味不明。
因為昨日就在這裡,他們看到了無比昂揚的七劍。
隻是原本想象之中的第二場、第三場並未開始就結束了,然後所有人就都散了。
季憂回了碧水湖雅園,楚家人則是當日便乘坐馬車離去,沒人知道這場秋鬥到底有沒有結束,也沒人知道一場全院矚目的事情為何會戛然而止。
“是不是掌事院要讓楚河養傷,然後回來再打?”
“還能這樣?”
“掌事院本身就偏心,若真做出如此無恥的舉動,我倒是一點也不驚訝。”
毗鄰碧水湖的連廊之中,有眾多弟子對於昨日忽然結束的戰鬥眾說紛紜,而其中最靠譜的就是秋鬥暫停,楚河回家養傷。
這般猜測,是根據掌事院以往的行事作風而得出的。
如若不然的話,為何不在當日比出一個結果,然後宣布勝負?
要知道楚河被斬退白玉台後立馬就起身了,分明還是可以繼續打的,為何要忽然暫停。
此時的山道之上,陸清秋正打著油紙傘,朝著教習院的方向而去。
秋鬥之後就是秋招,也就是新生入院。
她家中有一胞妹,本來就是決定要在今年入天書院的,她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妹妹入院的事情,來找負責雲州招生的教習馬致遠。
推門走入教習樓,她看到馬致遠正在桌前,左手一根蔥,右手握著半塊煎餅。
“馬教習怎麼就吃這些?”
馬致遠抬起頭看她一眼:“沒什麼,這兩日有些破財了……”
陸清秋哦了一聲,隨後就把妹妹的事情說了一下,邀請他前往雲州陸家。
其實這件事陸家早就與馬致遠知會過,而且陸清秋的妹妹修為確實不錯,有足夠的天賦可以入院。
兩人說好招生的事情後,陸清秋便要起身離去,不過臨走之前又忍不住止步回頭:“教習,秋鬥到底是怎麼了?還比麼?”
馬致遠抬頭看著他:“不比了,季憂已經贏了,估計秋招之前就會入內院了。”
陸清秋紅唇微張,眼神裡流露出一絲驚訝:“可第二場為何沒比?”
“因為比不了了。”
秋鬥的擂台賽確實是三場兩勝製的,但也不排除額外的情況。
就比如被楚河一劍劈下台的杜竹,他就是主動結束了攻擂,所以並未進行第二場。
馬致遠咬了口煎餅:“院中都說季憂的體質可以傳代,雖然不知道真假,但以他所展現出的實力也足夠說明一切了,清秋你其實可以琢磨一下,這種人還是不要錯過。”
“可是,他……他到底為什麼贏了?”
“因為楚河的兩隻手骨全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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