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定鎮由村落擴建,此時已無一俗民,集市客店空空蕩蕩,僅有鎮北正趕建的兵營和八百鐵甲軍士。
“出事了!”
薛通心情急墜,自鷲背跳落,出示王府金令,直奔主帳。
……
廖世雄、蒯元忠,禮親王府總管肖稷。
豐定發生血案。
一月前,數百獸人攜大批物資,換了六千頭牛馬,尚未回到蠻族領地即遭屠戮,僅昏死的數人幸存。
幸存獸人聲稱,親見血案係人族所為,來交易的蠻族分屬狼、岩兩部。
蠻族兩部與敖武關係陡然緊張,皇朝派人至豐定察看,著手應對。
“明顯栽贓陷害,薛某沒想到狼部竟險惡至斯!”薛通的手微微發抖。
“薛都統說得是,但幸存獸人之言在部族內已成定論,三百七十條人命事關蠻族兩部,初步接觸下來,要求巨額賠償。”
“王爺急得不行,朝堂又遭圍攻,說引狼入室,幼稚可笑遭了野蠻人算計。”蒯元忠說道。
“狼岩兩部一向狼狽為奸,當年還共同攻打鷲部,但兩部也不是敖武對手,除非...”
“除非蠻族七部出兵,或勾結殺害蠻族的奸人勢力。”肖稷把薛通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嗯”
“蒯將軍,你給王爺去信,就說薛某已知曉此事,會想辦法。”
薛通促成協議,沒想到落得如此結果,愈想愈氣,咬牙切齒,迸發的殺意令帳內三人心底一顫。
“薛都統不可蠻乾!”廖世雄說道。
“廖將軍幾位按皇朝旨意辦理,薛某決意辭了王府都統一職,不管彆人作何想法,從今往後,薛某言行與王府及敖武國無關。”
薛通將王府金牌與都統信印交於蒯元忠,轉身離去。
……
“殺!”
薛通念想隻有此字,風馳電掣趕到了旗察山穀。
竇坦山寨卻人去樓空,千餘人的寨子滿目狼藉,僅幾隻土狗山雞不時跑來躥去。
“狼部精心籌劃,連竇坦家也雪藏起來,各族各寨必加強了戒備,待事情明了再全部出動!”
“血案時間不長,真要開戰尚需時日。”
薛通轉向翼巴峽穀,擬去庫魯族打探。
他趁夜從翼巴峽穀上空飛遁,換以絕影步代替,連夜潛入羅森山。
羅森山篝火星星點點,巡邏隊穿梭,薛通匿跡**在身,絕影步奇快,那些人自然發現不了他的蹤影。
“蠻族亦有修法之人,山寨四周或埋藏了警戒符籙、機關。”
“唯一的問題是不宜動手殺人”薛通遠遠觀察,等待時機。
巡邏隊五人一組,走了過來。
薛通令骨傀在不遠的樹叢鬨出動靜,吸引巡邏隊注意。
待五人追蹤那股窸窸窣窣,類似蛇蟒出沒的聲音,薛通繞至隊後,朝最末那人頭頂猛然一抓。
黑影在四人身後一閃,薛通消無聲息擄走一人,而前方樹叢的窸窣聲也消失在樹林深處。
“咦,怎麼少了一人,庫魯巴呢?”
……
“說,庫魯班家主在哪?”薛通以蠻語喝問。
“不知道!”庫魯巴搖了搖頭。
“不說就殺了你!”薛通威脅。
“殺就殺!”庫魯巴乾脆回答。
二人的滿語對話簡單直接,薛通印象中多數獸人耿直勇猛,極少有叛徒和降者。
他眼睛骨碌碌一轉,展示庫魯族勇士骨牌和大族巫馬塔究的身份骨牌。
庫魯巴當場驚呆,薛通的這些事在蠻族流傳,但細節抹去很多,可謂輕描淡寫,庫魯巴隻知人族武者勉強贏了家主和大族巫。
骨牌被搶一事毫不知情。
“我有封信帶給你家主人”薛通飛速在獸皮上,沾符墨寫了幾句。
隨後塞入裝藥丸的空瓷瓶,封住瓶口,連同勇士骨牌,遞給了庫魯巴。
庫魯巴大眼圓睜,微微點頭。
薛通迅疾下山,隱沒於黑暗。
庫魯巴見薛通走遠,一步三回頭向寨子走去。
他急匆匆進了一座木屋,少傾,屋中走出一人,七彎八拐,走進林蔭遮蔽石洞。
這一切均未逃過薛通的眼睛,他的金瞳術源自血脈,目光一凝即刻激發,他今日之目力,比起當雜役時的那個暗夜,成長了不知多少。
薛通信中寫道:“狼部敗類勾結奸人,屠戮族人嫁禍敖武國,犯下彌天大罪,當查明真相,懸崖勒馬,倘若執迷不悟,終將玩火**,而狼部亦將重演三十餘年前生靈塗炭的血腥一幕。”
薛通懷疑血案係狼部馬塔究所為,庫魯族未必知情,寫封信投石問路,看看反應。
庫魯班確不知情,連夜給角圖山去信詢問。
庫魯班石洞外踱步,待其驚覺一股危險氣息正飛速靠近,薛通已在七八丈外笑吟吟看著他。
庫魯班畢竟先天級武力,作為獸人,危險感知甚至超過人族,但薛通如此靠近才察覺,令他心頭大震,“這家夥更厲害了!”
“庫魯班,我們又見麵了,我不來找麻煩,隻想問你幾件事。”
“適才你放了一隻信隼,是去角圖山的吧。”薛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