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月他們是早上八點出發的,八十年代初國家還沒有開始修建告訴路。
再加上冬天有些地方結了冰,車跑不起來,原本應該三個多小時的路程,今天整整花了四個多小時。
回到清水鎮的老家,張鳳珍跟冷建國嘴角的弧度就沒拉下來過。
因為當初走的時候,張鳳珍把家裡僅有的兩床被子都搬到了省城,所以這次張鳳珍又將那兩床被子帶了回來。
冷秋月抱著被子往家裡麵走,忍不住吐槽“我就說怎麼後備箱塞的滿滿當當的,原來還有兩床被子啊。”
說到這裡,冷秋月又意識到了什麼,她繼續道,“可是我跟霍瑾辰年前就回省城了,你們再帶著這兩床被子回省城多費事啊。”
張鳳珍樂嗬嗬的道“不帶了,這兩床被子就放在老家,到時候拜托五嬸常過來幫咱們曬一曬。”
這個年代的農村,哪怕是被子,都是稀缺的。
並不像四十年後的人,家裡的被子都多的蓋不過來,甚至沒地方放。
張鳳珍拉著冷秋月的手笑的眉眼彎彎,“前兩天我去供銷社割了兩匹布,重新做了兩床新被子,現在咱們家,不缺被子蓋了,所以不用來來回回的還要抱著被子上火車了。”
冷秋月點頭。
張鳳珍又小聲道“多虧了小妹你拍板,讓咱們全家都搬去省城,否則啊,嫂子哪能這麼快就蓋上新被子。”
看得出張鳳珍跟冷建國在省城的這兩個月是賺到錢了的。
張鳳珍拉著冷秋月的手,繼續小聲道“你知道這兩個月,我跟你哥賺了多少錢了嗎?”
張鳳珍伸出了三根手指頭正要說話,外麵想起了鄰居大娘的聲音“建國,鳳珍,你們這是回來了?”
張鳳珍立刻住了嘴。
笑著跟鄰居大娘打招呼。
鄰居大娘還領著自己的兩個兒子。
張鳳珍立刻打開包袱,從裡麵拿出兩塊桃酥分給鄰居大娘的兩個兒子吃。
這年頭,桃酥可是好東西。
鄰居大娘笑的合不攏嘴“這去省城住了兩個月就是不一樣,一看就是城裡人的樣子了。”
張鳳珍笑著說“都是乾活的命,對了,小月明天在家補辦酒席,你們可一定要來。”
“放心放心,一定到。”
張鳳珍又從包裡抓了兩把水果糖塞進了鄰居大娘的兩個兒子的口袋裡。
鄰居大娘得了吃的,又見了自己想見的,心滿意足的領著兩個孩子走了。
冷建國對張鳳珍道“平日裡就是個愛占小便宜的,你咋對她那麼客氣?”
冷建國左右有兩個鄰居,今天來的這位鄰居沒啥大毛病,就是喜歡占小便宜,不像另外一家鄰居,是家實在人。
張鳳珍笑著道“不用管她愛不愛占小便宜,如今咱們常年不在家,屋子沒人看管,以後少不了有用到他們的時候,現在處好關係比什麼都強,再說了,不過是兩塊桃酥,幾塊水果糖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多值錢的東西。”
冷建國笑道“真不愧是城市人了,如今兩塊桃酥幾塊水果糖,對你來說都是不值錢的東西了。”
他點點頭,由衷的感歎,“果然,這人啊就得往高處走,站得高,看的遠,人的格局也不一樣了。”
張鳳珍在冷建國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罵道“笑話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