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越過周末,城南私立高中的學園祭便迎來了最後的倒計時。
學校這邊也跟著安排了廣播。
——在學園祭開始前的最後兩天裡,學校會停止行課,所有的時間交由學生們自行安排。
同一時間,擔任教師們也跟著宣讀了和往年無異的安排。
在這最後的準備時間裡,學校方麵提供留校服務,不過得提前向擔任教師、家裡人報備,以免出現本可以避免的情況。
而隨著校內廣播和擔任教師講話的結束,校園內的氛圍也就此來到了頂點。
學生們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通宵達旦的做起了學園祭前的最後準備。
而就在這樣一片熱火朝天的氛圍裡,這最後的兩天悄然間便劃上了句點。
10月17日,周三,20c,陰。
隨著城南私立高中緊閉著的校門緩緩打開,全體師生們準備了近半個月的學園祭,也終於是拉開了序幕。
隻是渡邊悠怎麼都沒預料到,班上的大夥兒對學園祭的上心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大家不僅僅是把術語統一了,就連服裝都整上一樣的了。
“這身衣服是哪兒來的???”
c班教室門口。
渡邊悠望著麵前的桐山和馬,眉眼間多出了幾分驚訝來。
對方身上穿著一身嶄新的咖啡廳的店員製服。
衣服整體偏向於工裝風格,上半身是藍灰色格子拚接的工裝襯衣,下半身是黑色的休閒長褲,外罩著一條黑色的圍裙。
這身衣服很好的把桐山和馬的身形修飾了出來。
再加上桐山和馬的臉型本就是偏硬朗的感覺,結合在一起就很有那種半吊子硬漢的味道。
——當然,前提是當事人不能開口,得當個啞巴。
就像老表們的‘啞巴新娘’一樣。
而仿佛是在印證他的判斷一般,教室裡也恰好傳出了陣陣搞怪的聲音。
“不是哥們,這是桐山?換人了吧!?”
“求你了,說句話吧,回到平時的那個桐山好不好?我還是更喜歡你當諧星時候的樣子。”
“突然有點羨慕高倉同學是怎麼回事?”
他們的語調裡滿是調侃,但同樣也確實潛藏著幾分淡淡的豔羨。
身材可以練,但臉隻有整容。
以往桐山和馬搞怪的時候,大家也不覺得有什麼,眼下他換了身衣服,整了個相對正經的打扮,那種對比感實在太強烈了。
就有種‘你小子背著我偷偷變帥’的感覺。
“你們這話說的!”
桐山和馬側過頭去,朝著起哄那些人比劃了個國際友好手勢,然後轉過頭來,衝著渡邊悠翻了個白眼。
這家夥的問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去哪兒偷的呢。
“這是咱們班統一訂的。”
他解釋了一句。
“花了多少錢?”
渡邊悠下意識地的問了一句。
雖說他對服裝品牌不甚了解,但他清楚一點,那種看上去好看,料子也漂亮,摸起來更舒服的衣服,包不便宜的。
而對方身上這套衣服,恰好滿足這所有的條件。
整套衣服剪裁得體,質地麵料版型更是肉眼可見的好。
再加上沒有logo,把圍裙脫掉,完全可以當私服穿。
隻是……
部分工藝讓他覺得有點眼熟,就像是在hkrtl裡看衣服一樣……這bd的富二代!
焯!
他忽的反應了過來。
難怪他會那麼眼熟了,這不明顯就是hkrtl的剪裁風格麼。
“沒多少,一共訂了20套,再加上女生們的裙子額外加了點錢,平攤下來一套1500日元左右吧。”
桐山和馬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道出了這句話來。
他們家雖然是做高端定製的,但該有的工廠,現代化的流水線還是有的,做點這種製服,那不是手拿把掐?
至於錢,隨便意思一下就行了。
本來他是想著收個100日元就算了的,但被他的老媽給勸回來了。
他老媽的意思是,象征性的收點。
“怎麼樣?這次給哥們裝到了吧?”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往渡邊悠的身前湊了湊,挑了挑眉,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
“你不說這句話的話,那確實裝到了。”
渡邊悠癟了癟嘴,給了他一個微妙的眼神。
“也沒關係了,總之,你在小禮堂的表演是多久來著?”
桐山和馬往後退了一步,從一旁的一個女生手裡拿過了一摞傳單。
“上午十一點,我們的節目排在中間。”渡邊悠接過了傳單,在掃視了一眼後,他一臉古怪的看向了桐山和馬,“你認真的?”
得,在他和由紀於音樂教室裡拚命沉澱的時候,班上的變化不亞於網友爆改純情男大。
大夥兒不但把衣服訂了,還把傳單印了,教室更是布置好了,甚至還拖了一批專業的設備來。
“那不然呢?好歹我也是這次活動統籌組的一員,肯定得拿出相應的覺悟啊。”
桐山和馬皺了皺眉,忽的意識到了什麼。
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掃視了渡邊悠一眼。
“等等,你不會打算就這樣上台表演吧?”
渡邊悠今天穿的還是校服。
平時是什麼樣,今天就是什麼樣。
當然,其他班的絕大多數同學,也都是穿的校服,硬要說的話,穿校服其實也沒什麼,可問題是他是代表他們班登台表演的。
再怎麼說,衣服總得換一套吧?
換套正式一點的,認真一點的,至少態度要拿出來吧?
而且他記得很清楚,這家夥是有至少兩套西裝的。
“沒有,衣服還沒換呢。”
說起這個,渡邊悠的表情就不免有些複雜。
他想過,穿個簡單的就好了。
但他的這個想法還沒出口,就被早川由紀、雨宮綾奈、濱邊涼子給聯合否了。
她們的意思是,既然是登台表演,必要的準備還是得有的。
於是,在商量過後,涼子和綾奈幫他挑了一身衣服,跟著拍下了照片發給了早川由紀。
後者表示會挑一身和他相配的衣服。
“現在先去換上唄,給班上的大家做個貢獻,拉一拉客人。”
桐山和馬從渡邊悠的手中又拿回了傳單,接著擺了擺手,示意他去換衣服。
對自己好哥們臉的殺傷力有多少,他心裡是無比清楚的。
隻能說,渡邊的帥,就算是巔峰時期的他都要退避三舍。
“我有個問題,這些傳單印來真的有用嗎?除了本校和他校的學生外,我們難道還有彆的‘客源’?”
在去教室裡拿衣服前,渡邊悠轉過身來,忽的問了一句。
“啊?”
聞言,桐山和馬瞪大了眼睛,一副‘你在說什麼胡話’的模樣。
“學園祭就是另類的對外參觀日啊,再過一會兒,這附近的居民、有意向把孩子送來這裡讀書的家長,是會一堆一堆的來的。”
他不由得歎了口氣,渡邊有時候就是這樣,會問點非常常識的問題。
“另外,那一部分來我們學校參觀的人,也會是那個點來。”
桐山和馬頓了頓,又補上了一句。
“知道了。”
聞言,渡邊悠擺了擺手,回到了教室裡。
聖女大小姐是沒有跟他講,她多久到。
他也問過,但她選擇了不說,表示她要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現在看來,這個驚喜大概率是木得了。
從桌肚裡拿出書包,渡邊悠擰著書包,走進了教室裡大夥兒臨時搭建的換衣間。
三下五除二的換好衣服後,他掀開了換衣間的門簾,走了出來。
“……”
“……”
忽的,前一秒還熱鬨非凡的教室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之前在私底下開玩笑,說支持搞貓耳咖啡廳的那個女生瞪大了眼睛,嘴巴不自覺地微張,目光牢牢地鎖死在了渡邊悠的身上。
這是哪門子的晚間劇男主角!???
如果說剛才桐山和馬的那套衣服,是讓大家覺得有強烈的對比感的話,那現在渡邊悠的這身衣服,就完全是那種陌生感了。
他的衣服並不華麗,坦率的說,很簡單。
外罩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內裡是一件沒有logo的麵料精致的灰黑色襯衣,下半身則是一條簡約風的休閒褲。
整個人看上去既成熟,又很有那種禁欲風。
“我突然有點想橫刀奪愛了。”
“啊?為什麼要橫刀奪愛呢?那不更好了嗎!”
“由紀對不起?”
“不是濱邊學姐對不起嗎?”
“???你們這麼變態的嗎!?”
“說起來小由紀呢?”
“高倉陪著她去音樂教室練琴了,說是要抓緊這最後的調整時間。”
女生們小聲的竊竊私語著。
班上的女生是有個單獨的小群的。
大家偶爾會在那個小群裡聊一聊哪個男生陽光,哪個男生帥之類的。
可不管話題討論到哪兒去。
最終,這個話題都繞不開一個人。
那就是渡邊悠。
大家不止一次的探討過,渡邊悠的私服會是什麼風格的,他會更適合哪種風格。
有人說是休閒風的,有人說是商務風,還有人說是簡約風。
現在看來,是中間的風格占據了上風。
這種能修身的衣服,能極大程度的凸顯出他那堪稱誇張的好身材。
“誒,收一下,再張嘴巴要掉地上去了。”
一個男生‘忿忿’的嘟囔了一句,但眼睛卻始終沒從渡邊悠的身上移開。
庫魯西,渡邊桑有點太帥辣!
“走吧。”
渡邊悠倒是沒注意班上大夥兒的竊竊私語,徑直便走出了教室拍了拍桐山和馬的肩膀,示意他們可以開工了。
“好……等等,不是戈們,你搞這麼帥,我怎麼辦?”
桐山和馬停下了邁開步子的動作,轉而苦哈哈的看向了渡邊悠。
他大概已經猜到那個畫麵了。
“這不是你叫我換的嗎?”
渡邊悠有點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好像也是哦……”桐山和馬歎了口氣,轉而把傳單遞給了渡邊悠,“總之,這也算是好事吧。”
至少他都覺得帥的人,那肯定是帥的。
有長得這麼牛逼的人幫忙發傳單,想來效率至少能提高不少。
想到這裡,他也就不再糾結這事兒,一臉痛心的拍了拍渡邊悠的肩膀後,他率先邁開了步子。
從教學樓裡出來,兩人徑直去到了校門口。
而正如桐山和馬所說的那樣,映入他們眼簾的是遠超想象的洶湧人潮。
頗有那種節假日知名經典的味道。
一眼望過去,全是人腦袋。
而就在兩人的不遠處,高一班的學生們也同樣停下了腳步。
一個戴著眼鏡,性格明顯有些怯懦的男生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神色裡多出了幾分躊躇。
他沒有應付這種場合的經驗。
下意識的,他向一旁領頭的水穀勝人遞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學園祭的企劃是對方提的。
並且代表他們班去小禮堂表演的人也是他。
“你看我乾什麼?”
水穀勝人皺了皺眉,他也沒有應付這種場合的經驗啊。
何況在他看來,他隻是負責企劃,而非企劃的執行人,該讓其他人去執行才對。
“我……”
怯懦的男生看了看水穀勝人,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
“水穀,我們真的要上去攬客嗎?”
一旁,一位長相乖巧的女生打斷了兩人的對談,徑直問出了這句話來。
坦白的說,這方麵她也沒什麼經驗。
“那不然呢?”
水穀勝人反問了一句,接著,他轉過了頭去,給兩人舉起了例子,“你看他們……嘖。”
在看到了渡邊悠的身影後,他下意識地砸了咂舌,眉頭皺的更緊了。
倒不是他想看到渡邊悠,而是後者在人潮中的辨識度實在太高了。
他根本沒辦法忽視。
陰魂不散!
他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