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他是一個優質的納稅人,可能沒有儘到公民的義務,但也不曾騙過窮人一便士”
但克雷頓知道這種現象不是他們生前在呼喊的的原因,而是士兵會拔掉死人的好牙賣給牙醫做假牙,因此會把屍體的嘴掰開來。現在隻要把它們的嘴唇掀起,大概率能看到那光禿禿的牙床。
恐懼和一次次殺人、突破罪孽頂點的經驗讓最初那個滿懷榮耀的青年變成了惡魔。
“所有人。”克雷頓蹲下,將一具趴著的屍體翻過來。
他絕對相信巴倫的話,那些精煉鯨油不可能是這裡的士兵拿走了,一桶鯨油約莫7公斤左右的分量,除非軍隊連這點鯨油也缺,否則費勁帶上這種戰利品隻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你怎麼又把那個當兵的打發走了?”她記得克雷頓最開始是拒絕放任巴倫離開的。
看到這樣的景象,芭芭拉也害怕地轉過頭去。
克雷頓為他們感到惋惜。
他稍微探頭,卻發現這些嘴裡隻出現了幾個空位,看來薩沙市的文化氛圍還是有讓這些混球養成文明的習慣。他們隻拔掉了鑲金嵌銀的假牙齒,真牙一顆沒動。
“斯捷潘先生,他曾是我的古董店的競爭對手”克雷頓沉重地呼吸著:“他出現在這裡比桑德斯還叫我驚訝。”
福倫丁的狀況一直生不如死,倒是沒什麼所謂,瑪麗則低聲祈禱著,她未必有多虔誠,也殺過人,但這樣的景象對長時間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來說還是具備強大的衝擊力。
這裡有許多張悲慘的臉,悲哀的**和沉寂的心臟。
克雷頓裝作若無其事地晃到他身邊。
所有古董商都是混蛋,他們的區彆隻是大混蛋和小混蛋之間的區彆。
他曾離那個狀態隻有一步之遙,直到烏倫的死亡將他拉了回來。
“布魯諾的人願他安息。”
有些地方用於居住,有些地方用於儲藏,有些地方則作為大廳或專門的過道。
不能讓這個女人單乾,要是布魯諾正好死在她負責的區域,他們將接受不到這個信息。
他稍作思考,便真誠地瞪大眼睛:“謝謝,你的提議真不賴。”
克雷頓則一直沉默,他沒什麼好說的。
這一具屍體的體型真像布魯諾。
瑪麗下意識地放低了聲音:“節哀。”
他站起身轉過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存在。
克雷頓和瑪麗走入一條坑道。
克雷頓收回目光,神情陰鬱:“我又見到了一位熟人。”
它們都張著嘴,好像是在極力呼喊,眼睛還瞪著臉前的生人。
但他死在這裡絕對是無妄之災。
牙齒雖然不值多少錢,但也沒什麼重量,不占空間。
他們在途中看到了一些死者。
做了簡短的哀悼後,他這一次沉默了更久。
巴倫感興趣地上前蹲下檢查了一番屍體,然後又站起來,很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她回頭,看見克雷頓正看著旁邊的一具屍體出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古董商要造贗品,通常也會有本地的渠道,用不著到黑市進貨。
一些士兵正在蹲在血漿中摸索屍體,他們的到來讓這些殺人者抬頭觀望,甚至拿出武器,但巴倫的存在和來自多隆少校的口令隨即讓這些手、臉都沾滿血跡的士兵們失去了興趣。
克雷頓需要糾正這個錯誤的事實:“我其實對具體的數字不感興趣,總是被跟著,我們也會覺得不舒服。我們不妨達成一個共識,你告訴我們其他帶著燈的隊伍去了哪兒,而你打算按什麼順序過去收集提燈,將這些信息記在地圖上,再把地圖給我們,我們就不用你跟著了。”
如果不用跟著這些治安官,巴倫就可以趁還有些時間去收集戰利品。
這不是難執行的命令,長老會的眾人各自行動起來。
當一個人的精神從現實中掙脫,他才能真正明白自身的全貌。
克雷頓卻不能讓她如願:“不,我想我們還需要一個士兵幫忙傳遞多隆少校的命令,否則我們會有被其他正在遊蕩的士兵攻擊的風險。”
斯捷潘先生比他的混蛋指數還高些,這位仁兄因大量的假貨傾銷擾亂市場而臭名昭著,幾乎影響到了隔壁城市的同行。
在這個時代,這樣有責任心的男子漢越來越少見了。
“瑪麗,我回去一趟,可能要一點時間,如果其他人完成了搜尋,你就告訴他們先在這裡等待。”
“我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