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或許在生存能力方麵更勝一籌,但那是因為他已經熟悉那個小姑娘了,而且單看臉,克拉拉也還算得上漂亮,而這玩意兒.怎麼看都離“正常”這個詞更遠。
這個醜東西真是把他嚇壞了。
“他們會理解的。”克雷頓從懷裡掏出了一份文件遞過去,那是他從虎克偵探們隨身物品中找到的關於土地采購的文件,但那隻是一個草案,兩方的印章都沒有敲定,不是真正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但已足夠唬人:“我需要你將這個轉交給他們,讓他們到銅馬旅店歇息,房間是已經租好的,不需要另付錢。你還要告訴他們,彆想休息太久,本地有的是麻煩等著他們解決。”
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屍體身上套著單薄的白色長袍,閉著眼,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皮膚乾皺,亞麻色的頭發卻依舊滋潤。
當克雷頓以為快要拔到儘頭的時候,這根金屬的長柄依舊繼續延伸,它的長度甚至超過了屍體上半身的長度。
倘若眼下這具屍體是真正的木乃伊,那麼價格可能會達到上千鎊。
隨著腦袋滾落到箱子外麵,在箱子裡的身體也停止了揮動手臂,整個的安靜下來。
他以為他們運送的奇物大概是藏在屍體中,除此之外彆無可能。於是伸出手掌按了按屍體的胸口,發現那些乾燥的皮膚還保留了一定彈性,這通常是死去不久的屍體才有的特性,但他以前運送過真正的麥斯裡木乃伊,知道經過妥善保存的屍體即使經過千百年同樣可以達到這種程度。
驚恐和憤怒之餘,克雷頓順手揮下手中的長斧。
他試圖後退,但那乾屍的手卻緊緊抓著他,觸感從乾燥漸漸變得濕滑粘膩。
中尉拚命思考著,乾屍所說的語言他依稀有些印象,似乎確實是麥斯裡人常用的語言,但他根本聽不懂。
“我檢查完了,貨物的情況不錯,讓我的人過來吧。”克雷頓平靜地對他說。
車輪碾過碎石路的聲音彆具一格,但主要還是芭芭拉因為操作不當而發出的驚呼聲。
克雷頓麵對他們踢了腳箱子。
列車員的手已經按在了箱子上,聽到他這麼說也隻好後退。
對普通人而言,它雖然不算很重,但用來當做武器還是過於誇張了。不過克雷頓倒覺得它重量恰當,他單手握住這件武器端詳著,這上麵充斥著一種猩紅的靈氣,如水似霧,揮之不去。那是它獨有的屬性和品質。
“不了,就讓他們來。”克雷頓堅持道。
中尉從來沒見過全身脫水、分成兩半、內臟都被扯出來還能堅持說話的乾屍。
他握住手柄,另一隻手按住屍體,不顧破壞地向外拔,於是裡麵乾燥臟器血肉也一股腦兒地冒了出來,胸腹部的缺口一直裂到陰處。
克雷頓眨了眨眼。
那個裝貨的箱子就靜靜地躺在地上,好像從來都沒打開過。
乾屍沉默了片刻,隨即對中尉的手臂進行了極度暴力的抓撓,並且展現出意外鋒利的指甲,將袖子扯得粉碎。如果不是他以為今天可能會同虎克偵探戰鬥而預防性地在大衣裡的手臂上套了一件皮護臂,恐怕此刻要流不少血。
他們沒有足夠的技巧駕馭馬車,隻是負責在列車員麵前裝樣子,遠離轉運中心後,主要的駕駛工作其實還是由克雷頓來完成,克雷頓也不放心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們。
那具幾乎被攔腰截斷的乾屍竟張開了眼睛,裡麵是如同常人般濕潤飽滿的眼球,與此同時,它乾枯的手掌正搭在克雷頓的左手上。腐爛豆莢似的臉上,那黑洞洞的嘴張開,發出了乾澀如粗石磨蹭般的聲音:“Hvem&bp;dou&bp;aou&bp;fa?E&bp;al&bp;mllum&bp;et”
看起來似乎是死了。
“我來吧。”列車員看到芭芭拉彎腰的時候上前自薦道。
克雷頓不確定,他正好才想起克拉拉,那種連砍去頭顱也能生存的頑強生命力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和福倫丁隻是稍微將馬車靠近了些,並沒有真的進入轉運中心。
但千裡迢迢運送這樣一具屍體實在有些舍近求遠了。
每個古董商都會宣稱自己販賣的商品上蘊含靈氣,這幾乎是一個傳統了,但靈氣到底是什麼,克雷頓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克雷頓再是讚許地一點頭,列車員便滿懷感激地跑出了轉運中心。
雖說這位客人之前表現得禮貌大方,但這個決定屬實有些奇怪,他還沒見過讓女士乾苦力的人。
“azla&bp;e&bp;tu&bp;ola!(謹遵三善道)”
克雷頓猶豫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獸化,銳利的指甲劃開了白色的纏布。
沒過一會兒,他就聽見了馬車駛近的聲音。
等到他們出了轉運中心不久,就找了片野地停下馬車,換了套裝扮,騎著馬返還到附近的鎮子上。
那正是來往旅人休息的地方,運送奇物的虎克偵探也在此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