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拿一片它的鱗片給我嗎?”他親切提問。
朱利爾斯說得簡單,但那條蛇的手可不止有四隻,乃至比他們的手腳的數量加起來還多,被抓到一下就要沒命。而在觸碰到它們之前,還要過那巨蛇的蛇吻這一關。如果被迎麵一口吞下,後麵的事也不用考慮了。
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朱利爾斯和芭芭拉的視野中失去了克雷頓,他們隻能聽到中尉隔著蛇牆的叫喊。
“你們能不能快一點?!”狼人在昏暗中大聲咆哮。
中尉大聲地回答他:“我也不知道。”
黑色的毛發從皮膚下刺出,臉孔骨骼開始向前突,在變形的同時,中尉扔掉大衣,甩掉鞋子,身體因為左右膨脹的質量有所偏重而踉蹌了一下,需要扶著管道內壁,但很快恢複了平衡,隻因為變形已然完成。
儘管敵人還未現身,這種景象就已經給三人一種不詳的預感。
漸漸的,那些老鼠的聲音不用芭芭拉提醒也能使他們聽到了,那就像撥弄庫房裡老舊且無用的破麻袋的聲音。
那些手掌臂肢看起來纖細,但也是相對蛇軀而言,事實上它們和克雷頓人形的手臂一樣粗細,可能還更有力。
“該死,為什麼我們偏偏是在管道裡和蛇戰鬥?!克雷頓!你之前說的危險就是它?!”他後悔聽信了對方的鬼話。
克雷頓沒有因為這小小的勝利而高興起來。
剛才那一刀已經接近他的全力了,但刀口向下延伸的最深位置也遠遠不及骨頭,那一身鱗片簡直和鞣製過的皮革一樣堅韌,深厚的血肉足以抵禦任何攻擊,即使是毒藥,他們也湊不出足以毒死它的劑量來。
“什麼敵人?”朱利爾斯還沒反應過來。
法師楞了幾秒,從大衣上密布的口袋中的一個裡掏出一根試管砸在地上,空氣中仿佛點著了一團看不見的火,他們身上立刻熱了起來。
朱利爾斯回答了這個問題,但表情十分難看。
在正麵的情感推動下,他們手拿武器,在管道裡謹慎地向前推進。
法師說到這裡,有顯得有些猶豫:“當然,我的建議是就此放棄,立刻打道回府。”
就算他變形為狼人,這個怪物恐怕還是能夠將他一口吞下。
寒冷的環境會讓人反應遲緩,尤其是在冬天的下水道裡,潮濕和陰冷的氣息無處不在。朱利爾斯接受過完善的法師訓練,即使他對敵人的種類一無所知,也能為隊友提供一些輔助。
對於大部分生物來說,頭部都是絕對的弱點,但這條巨蛇的腦殼則仿佛是天生的破岩機器,即使是在下頜最薄弱的位置也宛如皮甲一般厚重。
白色彎曲的骨質趾甲刻在管道內壁上,他憑借這一蹬反躍向巨蛇的頭頂,一手攀住上方的井孔釘著的螺釘,右手的騎兵刀向下揮動,重重劈砍在蜥蟒的顱骨上,砍得鱗片凹陷破裂,濺出血液。
在老鼠出現的方向,一隻巨大的褐色眼睛從黑暗中浮現,布滿黑色鱗片的粗壯軀乾幽魂般悄然遊動著出現。
女吸血鬼抬起雙手試圖散發寒氣,但卻被法師再一次喝止了。
這條巨蛇雖然看見了他們,但似乎並不急於進攻,而是微微仰起頭部觀察,正如他們對它所做的一樣。
它雖然軀乾高度在爬行時比他的腰還矮,但那些頎長的臂肢卻比他的身高更長。
當這可怖的巨蛇側過它的腦袋,他們才發現它的確隻有一隻列在正中的眼睛,而背部還有數十條放大的類似蜥蜴指爪,但與人手也有幾分相似的巨大手掌朝天舉著,且正在不斷抽動抓握著,幾乎可以碰觸到管道的頂端。
克雷頓當然能一刀斬斷一根,但代價會是他被其他手臂的集群立刻從水泥壁上拽下來。
芭芭拉回報以一個純真的眼神,然後朝前方衝了過去又停了下來。
“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們試著砍掉它的手。”他最終用每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那是什麼發出的聲音了。
正相反,揮出這一刀後,他才確信他們三人無論做什麼都沒法殺死這個怪物。
“是獨目蜥蟒,雞蛇獸的親戚,但不是超自然生物,它隻是怪誕且稀有的地底野獸而已——通俗意義上的。”
數不清的老鼠們從黑暗中逃出,沒有被他們嚇退,而是慌亂地穿過他們的腳邊,視三人為無物。它們數量龐大,遠不止是芭芭拉種下血種的老鼠,可能它們的鄰居也參與了這一次的逃難。
一般的攻擊根本無法重創它,因為他們攜帶的武器都太短了。
就算是芭芭拉手上最適合穿刺的杖劍,也不過能刺進一尺的深度,根本無法破壞這個巨大生物的重要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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