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丟失了來路的方向,但因為之前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已經非常貼近目標周圍,因此很快回到了正路上。
這不是一件難事。
庫列斯家族傳承的老宅第占地不小,就算他們走了一些彎路,也不過是“會從花園排水係統走到廁所排汙係統”這種程度。
好在他們也沒走錯。
在深夜的花園裡,冷清的月光照透鏤空漏水石板,將長條的光斑打在下方的克雷頓臉上。
“隨你了,彆是那個女人就好,她和我上床才沒多久。”法斯拉格無聊地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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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斯拉格站在原地,躲藏起來的三人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
這麼說可能有些可笑,但除了克雷頓,其實並沒有人關心阿西娜·柏呂閣是誰,她又做了什麼,所以即使死了,治安署對此投入的精力也相當有限,他們並不擔心事後的追查。
是法斯拉格,那個配合蜘蛛教士營造了一次假死的家夥!
他們並不是來殺加洛林·庫列斯的。
克雷頓的腳步瞬間停滯,展開雙臂阻止後麵的人繼續前進,然後扯著兩人躲到樓梯的側麵去。
這裡的建築構造是克雷頓所熟悉的鄉村彆墅,不過布置過於奢華,從進門開始,他們就看到了許多昂貴的擺設。
中尉稍作思考,隨後做出上樓繼續搜查的決定。
而且,黑蠟燭是墮落聖職舉行黑彌撒召喚魔鬼時才會用到的重要道具。
“哼!你儘管讓他知道好了。我回自己家還得躲著自己的仆人,這算什麼規矩?”身位在後的人發出牢騷的反問,儘管他儘量壓低聲音,但克雷頓還是一下子認出他來。
她穿著白色的睡裙,散落的金發堆砌在肩上,鏡中倒映出一個文靜美人的模樣,鏡子前點起一根黑色的蠟燭,為室內提供照明。
門廳上方的水晶枝狀吊燈在沒有點燃的情況下依舊在閃閃發光,白色大理石台階好像象牙一樣古樸雅致,而扶手上則塗了一層特殊的漆,令它外表附著宛如琥珀般的金色光澤,還有一架放在前廳中心的巨大鋼琴。
“你不要責怪他,他其實並不放心那些人。”蒼老的聲音無奈道。“他以為讓你留在鄉下會是好事,在這裡,盯著他的眼睛太多了。”
臨近最終選舉的期限了,這個時間段,加洛林必然不在家中,而是積極參與各種活動為自己爭取選票,並且他一直忙於事業,尚未成家,因此也不會有所謂的女主人存在,最多隻有一兩個情婦。
感謝仆人們對門軸的精心保養,門頁開合時一點聲音也沒有,中尉看見縫隙中向外透光,手上的動作立刻放慢,務必使房間中可能存在的生物聽不見他推門的聲音。
他聽到了法斯拉格的話,急於確認阿西娜·柏呂閣現在是否真的不在這裡。
但刀刃再次揮空。
於是他將石板推開,從那狹窄的表層管道裡爬了出來,芭芭拉和朱利爾斯緊隨其後。
他奮力向上,貼著石板側耳傾聽,終於確認花園此刻無人看守。
等他轉身站定,才看見那個金發女人正在離他有一段距離的位置,靠在貼牆的梳妝台邊並不上前,依舊微笑著。
光源在樓梯上移動著,在克雷頓所能看到的牆壁上印出兩個人影。
加洛林的確是薩沙市最富有的豪商之一。
“歡迎。”她說,聲音異常甜美。
美好的頭顱從優雅的頸部滾下,被克雷頓一把提住頭發吊在空中。
他們輕手輕腳地走向覆蓋長白色羊毛地毯的樓梯,暖黃的光卻正從上麵的折角後照了下來,還有輕微的鞋履同毛呢摩擦的腳步聲。
克雷頓很關心這一夜的平穩,在行動之前,他對加洛林·庫列斯做過一些簡單的調查,這位老兄的大部分情況在報紙上就有刊登。
克雷頓在最後一個客房門口看向朱利爾斯,指望這個法師能因為他所具備特殊的感知力給予一些啟示,但朱利爾斯也隻是無奈地搖搖頭。
他們搜索得很快,但在一樓的三間客房內毫無收獲,
這些房間都沒有使用的痕跡,不僅是被褥,桌子和櫥櫃也都是空蕩蕩的。
提燈的光芒再一次移動,兩個人向著前廳的方向走去了。
但在這角度偏移的一瞬,他看見自己揮砍的方向光影扭曲,景象開始平移。
法斯拉格的死在軍部引起了好大一陣騷亂,甚至影響到了市政府的人還有教會之間的關係,克雷頓雖然沒有緊密地關注他們的動向,也知道他們為了籌備葬禮和製定這名前軍官的死後待遇同加洛林溝通了很久。
“我知道了。”他同意了這個說法,但仍有疑惑。“不過廳裡為什麼有點臭?伱們沒有把泔水扔掉嗎?”
法斯拉格向右轉頭,想要在扶手右側的過道上查找臭味的來源。
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忙裡忙外其實是被這個蠢貨耍了,不僅他會出事,加洛林·庫列斯也將和市長之位無緣。
法師並沒有在這一層樓找到法術的暗門和防護的痕跡。
“他最好有。”
克雷頓的手按上騎兵刀,但又很快放鬆下來,隻是緊貼著樓梯側麵,更專注地傾聽。
他很清楚克拉拉的生命力有多強,而她對於惡魔之力更為深入的母親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還需要再一次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