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爾斯難得體現出了職業素養,他站起身按著桌麵,上半身朝前傾斜,用力發音,好讓克雷頓聽清自己的話語。
“聽著,我不知道這條項鏈是誰給你的,但我斷定他命不久矣。你要是不想和他一樣,就彆想著把這條項鏈送出去了,厄運不會這麼快離你們而去的。”
“如果我去找教會呢?”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朱利爾斯為這個驚世駭俗的想法動容了,他不知道克雷頓在本地教會的《義人錄》上留下了姓名,不過這不影響他的結論:
“就算他們願意幫助你,他們的方法也不適用於你,牧師們隻會引導太陽的聖力充斥你的命宮,暫時地遮掩住命運的軌跡,但這花費不少,效果也隻是暫時的,厄運並沒有消散,你每隔一段時間都必須去一次教堂接受聖力的灌注。這對於暗裔來說完全就是自殺!如果你覺得這樣也算逃脫厄運的話我是隨便你。”
朱利爾斯深吸了一口氣,他其實並沒有很多處理厄運迷霧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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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頓再一次將頭發向後捋,他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克雷頓放大的瞳孔死死盯著他,咬字更加用力。
又是雇傭——克雷頓對這個詞已經十分敏感了,這段時間有不少人打算來他這裡掙錢,他可沒有那麼多的助理需求。
胖老頭張了張嘴,表情僵硬,舌頭也凝固成了一塊石頭。
那個把項鏈陪給他的盜墓賊之前也來到這裡要了一次賬,而且正是因為他的拜訪,斯捷潘家的幾個兒子才意識到父親是真正的失蹤,而非去外地打理生意。
“我會的,不過我想先了解它攜帶的厄運何時會增長到能傷害我的家人的程度?”克雷頓沉聲問道。
“提及你侄女的時候你可不像是這麼想的——”
大保羅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用刀叉指著自己驚訝道。
治安官的工作項目中有一項就是守護墓地。
但克雷頓聽說過一些盜墓賊在發現自己的水平無法入侵有人看守的墓地後會把目光投向活人,搖身一變變成強盜,直接殺人取貨,屍體自然會特彆新鮮,而醫學院也不在意屍體的死因。
克雷頓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對侍者下吩咐,而是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他們構成交集的那條項鏈問道:“你是從哪兒撿來這條項鏈的?”
胖老頭臉上露出會意的笑容,眼睛眯成了兩條縫,他就知道對方會回來。
他記得那個鎮子,儘管就在城市周圍,但一般人卻不太容易找到它。虎克偵探當初的土地交易文件草稿中就標注了這一塊,旁邊有高地和水源,森林就在不遠處,生火和取水都很方便。
“您真的不打算雇傭我們?”大保羅又做了一次挽留勸下了克雷頓,在他轉身後將希冀的眼神投向他,伸手朝上一指,用著醉鬼和賭鬼常用的語氣悄悄道:“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我們在上麵也有人聯係,您要什麼貨物我們都有。”
“我會問出那個盜墓賊到底是在那條河邊撿到它的。至於你,想辦法留在店裡和夏綠蒂小姐修複一下關係,你總不能和自己的同事一直置氣,那會影響工作效率。”
當他們再次見麵已經是第二天了。
克雷頓受不了這個老頭了,既然答案已經得到,他就沒有再和對方聯係的必要了。
這個盜墓者團體和斯捷潘先生在收藏行業中一樣臭名昭著,他們不僅向古董商和收藏家們提供獲取方式非法且來源不明的珍惜古物,還一直為各大醫學院提供新鮮的屍體——當然,這些屍體也是來源不明的。
“對,就是熱沃鎮,該死,我總是記不住這個名字!”他抹了抹嘴,低聲祈禱了幾句,內容是讓天父保佑他的口齒伶俐。
當家人失蹤了快一個月,斯捷潘先生的家人大概已經在清理各種賬單來信準備變賣家產了,他可以到那裡問清楚盜墓賊的身份,順便收購一些底價資產充實店麵。
“象牙材質還是潔淨的白色,說明它雕刻出來的時間並不長,背麵有些水蝕的痕跡,浸泡的程序可能會乾擾我的判斷,不過即使如此,我也可以肯定它被佩戴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年。”
“誰罩著你們?”克雷頓折返回來,他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感興趣。
“這條項鏈是誰送來的?他知道厄運珠寶的傳說嗎?”朱利爾斯指著項鏈示意他看。
克雷頓終於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等等吧,現在我需要你檢查一下這條項鏈,能判斷出它是什麼時候製造的嗎?”
胖老頭盜墓賊被稱作大保羅,如克雷頓預料的,他屬於一個專業的盜墓賊組織。
“adarr。”
朱利爾斯的最後一句話淹沒在關門的聲響中,克雷頓根本沒聽到。
“旁邊是熱沃,是城市東麵的那個鎮子?”克雷頓疑惑地問。
他還算有操守,一邊咀嚼一邊給出了答案,隻是有些模糊不清。
大保羅飛快地把食物全部咽下去,然後漲著臉重複了一遍。
“一個盜墓賊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為了那麼兩三個先令,他們連自己父親的棺材都願意拆開,而且這條項鏈是他從水邊撿來的。”克雷頓頓了頓:“不過你要是想見他,我也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