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名買家沒有告訴你它意味著什麼.”克雷頓一邊說著試探性地上前一步,試圖就近製服對方,但盜墓賊對這個行為非常敏感,立刻端著槍口對準他的頭部:“後退!然後把項鏈扔過來,彆和我說它不在你的身上,要是這樣,我隻能去那小姑娘身上搜了。”
他的槍口稍微上挑一下,又降了下來。
中尉的眉毛壓低了,這顯然也是厄運的一報,他自責牽連了唐娜,以至於落入這樣的情形。
在這個距離下他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但卻沒法帶著唐娜一起閃避。
“彆這樣做,你讓她離開,我會帶伱去取項鏈,它現在真的不在我身上。”
“它在鎮子裡?!”
盜墓賊的眼睛裡爬滿了血絲,這個答案讓他很不滿意。
他隻有在此時、此地才能有機會獨享財富,要是那東西真的在鎮子裡,他就必須殺死這兩人再做尋找了。
“不,它在河邊,自從我得到這條項鏈之後就開始走黴運,所以我想著把它放回去,好讓厄運退回。但是位置隻有我知道,如果你傷害到了這位姑娘,我發誓會讓你永遠也找不到它。”克雷頓沉靜地編了一個新的謊言,其實那條項鏈就在他身上。
盜墓賊努力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到謊言的痕跡,但那份真誠的憤怒蓋過了它。
“我可以做出一點讓步,但這個姑娘必須留在這兒。”他揚了揚槍口,試圖換一個目標,但克雷頓的身體完全遮住了那個小姑娘,讓他在威脅時沒法用槍口指著她,失去了一些應有的氛圍。
“小妞,我要是找到東西了,自然會把他完好送回來的,但要是我們回來的時候發現你不在這兒,我就槍斃他,你明白了嗎?”
“照他說的做,唐娜,我會安全回來的。”克雷頓低聲道。
他背後傳來了唐娜的應答聲。
“我知道了,叔叔。”
盜墓賊終於感到滿意,他揚了揚下巴,依舊用槍指著克雷頓:“你走前麵。”
“當然。”
克雷頓衝他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克雷頓領著盜墓賊向著林子裡重新鑽去,他時不時回頭看一眼,以確保唐娜沒有跟上來。
小姑娘明顯露出了意動的神色,但都被他用眼神警告,回退回去。
他們踩著半融化的積雪和泥土向著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走去。今天沒有下雪,但雲層很厚,太陽的光芒沒有那麼閃耀。
河岸就在前方了,在快要走出林子的時候,克雷頓突然停在了樹蔭形成的邊界線上,盜墓賊還習慣性地向前走了兩步,快要貼近他的背部才反應過來。
“到地方了?”
盜墓賊依舊舉槍瞄準克雷頓,隻是眼睛疑神疑鬼地掃向周圍,眺望河岸線。他的真實目的並沒有得到允許,因此,他畏懼自己的同伴此刻折返回來,發現他的自作主張。
這種行為讓他的注意力沒有那麼集中,直到克雷頓轉過頭。
古董商人隻是稍微往左偏肩一點,臉就違反人類身體構造的整個轉向後方,微亮的黃眼睛在昏暗中冷冷地注視著他。狼人的嘴角幾乎裂到耳根,參差的尖牙陳列無餘。
這恐怖的情形讓盜墓賊一時想不起來自己要做什麼,手指還是條件反射地朝扳機扣了下去。
槍沒有響。
他的手指無法再扣下去了。
因為克雷頓的手指就頂在扳機之後,像一塊頑鐵那樣阻礙了機關的活動。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幾乎隻是一個瞬間,狼人就繞到他的身後。那隻比常人要大一圈的左手掌將燧發槍連同他的手都包在一起,並且還在用力收緊,手指的斷裂聲隻比林子裡枯枝折裂的聲音小一點。
麵對這種無法對抗的敵人,盜墓賊想要叫喊,他終於知道後悔了,隻是為時已晚。
狼人的手指搭他的脖子上,扼住了他的氣管,隻留一點兒空檔讓他呼吸,但又不足以發出聲響來。他臉色漲紅,拚命抓撓著脖子上的這隻手,餘光看到那白牙森森的嘴在耳邊一開一合,憤怒的低吼聲像烙印一樣深入心底。
“你怎麼敢當著我的麵威脅我的家人?!”
一想到又有家人擔憂自己的性命安全,克雷頓的心都要碎了。
他本該一瞬就殺死這個盜墓賊,但心中的怒意則催使狼人不那麼做,他要讓這個雜種受儘折磨再死。
無視那飽含熱淚的哀求雙眸,在捏碎了盜墓賊的一隻手後,克雷頓又將左手插入他“不被陽光直射”的口腔內,狼化的手指洞穿了他的舌頭,順帶撬下了幾顆牙,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直到這會兒狼人還不滿足,將這個招引厄運的家夥掀翻在地,用一記重踏終結了他的腰椎,讓他失去了逃跑的可能。
不可避免的,狼人再次因憤怒感受到了食欲,意識到這粗鄙的本能在生效的現實又讓他更加憤怒,循環的衝突令他最終陷入了難以挽回的狂怒。
他抬高腿,在嗚咽聲中一下一下踩踏盜墓賊的頭,堅實的靴子底碾壓皮肉,令其深陷泥土中。
克雷頓毫無憐憫,他冷眼看著這扭曲的軀體在腳下逐漸失去掙紮的能力,折磨人並不讓狼人感到快樂,但眼下這樁事卻讓他覺得這是一種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