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失望地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回去的路很短,兩個活人和一隻克拉拉沒什麼話說。一進屋,他們就去了各自的房間休息,將剩下的事交給克雷頓去辦。
到了第二天,他們剛醒來,就從剛回來的克雷頓那裡得到了一個新消息。
傑弗裡鎮長死了。
傑弗裡鎮長是個好人。
起碼熱沃的本地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他可能有那麼一兩次外遇,受過一些賄賂,在本地法庭開庭時可能為好友做過偽證.但他大體上是個好人。
人無完人,何況傑弗裡前不久正帶領了大家擊垮了那群冒充富豪和隨從的通緝犯,這是個大成績,看在這點的份上,人們願意為這個已死去的人多說幾句好話,
克雷頓是最早發現鎮長屍體的人之一。
準確地來說,他親眼看見鎮長是怎麼死的。
那是在他剛剛偷了一艘船和一些食物幫助囚犯逃亡之後的事,他從鎮子外麵回來,正看到傑弗裡鎮長站在居所門口等待,臉上有著烏青,神情憂鬱,似乎是和某人起了衝突。
似乎是沒有帶鑰匙,這位令人尊敬的紳士不得不深夜敲門,試圖讓裡麵的人幫他開門。
碰巧鎮長用力敲門的那幾下發揮了作用,屋頂上那層厚厚的積雪被震動脫散,翻滾著沿斜坡滑下,帶著上百斤的份量重重地砸在鎮長的頭上,這可憐的老人一聲沒吭就死了。
這件事很快被其他人發現了——鎮長的家人開門時發現了他的屍體,尖叫聲幾乎傳遍了三分之一個小鎮.
而克雷頓為了早點回來吃飯,也不想被其他人當做謀殺的嫌犯,因此在傑弗裡鎮長被砸死後第一時間離開現場,這才有機會給其他人講述自己經曆的故事。
聽完這個故事,朱利爾斯的雙手不安地搓動著,透進陽光的大廳似乎沒法給他帶來安全感:
“嘿,克雷頓,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這個是不是有點兒.你確定不是你殺了他?我們可是一夥兒的,你得對我實誠些。”
克雷頓冷哼一聲,他殺人可不需要向同伴隱瞞。
“所以我們不用再擔心他了?”唐娜問,她試圖像個專業人士那樣加入分析。
但看得出來,她的神態還是很稚嫩。
克雷頓看向她回答道:“我們不用擔心他,但要擔心他死亡的原因,我懷疑他也被黴運纏上了。說不定和克裡斯托弗教授尋找的災厄之獸有關。這野獸目前還沒有露麵,但我們要時刻小心,說不定它的外表和牛羊之類的家畜很像,所以我們直至目前也沒發現它。”
他在回來的路上想了想,認為沼澤深處的東西肯定和命運有關。
克裡斯托弗教授尋找的受災厄吸引之野獸沒有被城市邊發生的礦場大屠殺吸引,而是來到熱沃。而末日追尋者教派的人也在熱沃落腳,要在這裡攪風攪雨,這肯定不是巧合。
楚德·奧斯馬爾肯定也知道這頭野獸的事,畢竟克裡斯托弗也是末日追尋者教派的一員,如果他連雇傭兵都願意招募,肯定也會通知其他教派成員幫助自己。
克雷頓越思考越感到事態明朗,如果他的猜測屬實,那很多事情就解釋的通了。
末日追尋者派出製皮師襲擊家畜就是為了找到躲在獸圈裡的災厄之獸,它是儀式中最高級的祭品。
楚德·奧斯馬爾開啟艾利西奧儀式或許最開始不是用來增強某些人的力量,而是想要借助儀式竊取力量的特質搜尋整個熱沃存在的超凡生物。
他就是想找到那頭災厄之獸。
那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克雷頓相信自己已經把事情弄明白不少了,但還需要更多信息。於是他把瑟蘭妮叫了起來,詢問傑弗裡鎮長生前找她做了什麼事。麵對他,瑟蘭妮不敢隱瞞,把傑弗裡鎮長生命中最後做出的一件人生大事說了出來。
其實和唐娜的猜測差不多,但最後以中老年男人的衰頹結尾。
這是一件糗事,但如今已沒有了利用價值。
畢竟當事人已經死了。
在布滿陽光的大廳裡和眾人一同吃完所有食物,克雷頓·貝略將寬而重的背部靠在沙發背上,舒了口氣,對過來收盤子的芭芭拉吩咐道:“把伊恩·拉撒路放出來,讓他全力趕往薩沙市,直接進城。如果能夠進入薩沙市,那就不要返回,隻有遇到意外才能回來找我們。”
這樣,他們最多兩天就知道能不能回去了。
芭芭拉有些猶豫,但依舊將朱利爾斯和佩羅聯手帶回來的箱子搬到樓下,在眾人麵前打開。
裡麵是再次被折疊起來的伊恩·拉撒路。
與芭芭拉那渴血狀態外仍保持著茶紅色的眼睛不同,他原本透亮的藍眼睛永久變成了死灰色,就像湖水乾涸了一般,臉孔朝上麵對著箱子外的世界,一動不動。
唐娜和佩羅不忍地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