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嘟囔著舉起斧子,鱗片摩擦岩層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沉入地底的城堡窗口連接著矮人的礦坑隧道,但此刻就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那朦朧之中到底潛伏著多少敵人。
很快,幾頭孽物就從數個開口中鑽了進來,它們多餘的肢體和類似蛇尾的器官幫助它們平衡身體,和在地表時的情景不同,這次它們輕易地衝散了無法保持平衡的平原人,大量的守軍因為這一次衝擊而向後傾倒,人擠人地滾在一起,最終堆積在牆角,連許多矮人也被撞翻。
長矛在側翼被襲擊的情況已經效力大減,克雷頓調動一部分矮人換上第農人丟失的短兵器,取代他們的職位掩護側翼,自己也準備衝上去作戰。
在真正動手前,克雷頓將斧子劈進一旁準備好的屍體裡,感受著逐漸增加的重量,嗜血的**也開始高漲。
一聲狂野的嚎叫之後,狼人高高跳起,重重砸在一隻探究者的頭頂,將它的骨頭壓斷大半,接著又切下它的一隻鼇鉗作為盾牌,和另一隻剛鑽進窗口的粗壯孽物撞在一起,它們近得可以嗅到對方口腔的腥味。
孽物的大半個身體已經鑽入窗口,多餘的一對手扒住窗口穩固身體,不讓狼人把自己推出去,而狼人的反關節後腿竭力後蹬,獸化的尖利趾甲在石板地麵上也劃出淺淺的溝壑。
兩隻怪物毫不留情的衝突將窗口周圍的磚石都碾碎了一層。
狼人還是在力量上占了上風,他用盾猛地將眼前孽物向後推開一段距離,隨後從上至下揮舞斧頭將這頭孽物的頭顱正中劈開,當柔軟的腦組織露出,龐大的蒼白身軀瞬間失去了力氣向外傾倒,被克雷頓再度用盾頂出窗外,墜入深不見底的漆黑之中。
解決了兩頭孽物,克雷頓再度尋找著和隊友混戰在一起的孽物,幾次背後襲擊都取得了不錯的戰果。但局部的優勢難以影響大局,失去了側翼的掩護,長矛陣也開始不斷崩潰,西側走廊儘頭衝進來的孽物和個彆窗口的失守正一步步蠶食著克雷頓等人的活動空間。
如果沒有奇跡發生,一層走廊的失守已成了必然。
而類似的事情也在城堡的第二層發生。
二層有一些蠟燭儲備,這提供了有限的光源。
但失去了馬匹,也無法適應地下環境的第農人還是兵敗如山倒,他們的陣型直接被孽物集群撕開,而與他們不和的矮人坐視著他們崩潰,隻有個彆幾個最強大的戰士邊戰邊退,狼狽地逃進了稻草人的隊伍裡得到庇護,包括帝·傑塔利本人也是如此。
不過第農人潰散後,借助了二層的地理優勢,矮人們姑且還是能控製局勢。
城堡的二層和三層有外突的射擊台,大多數窗口都是孽物無法通過的狹窄射擊孔,不過這種台子的外擋是木質的,隻有下半部分是石質,孽物們在上一次對抗中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這一次它們一邊攻擊一邊拆毀射擊台的外擋,好讓下一次進攻可以放入更多的兵員。
稻草人荷荷馬的眼珠在那些孔洞之間飛速轉動著。
城堡的下陷和他之前的布置不無乾係。
之前,他留了一批人手在地底製造爆炸,打算打穿數層隧道,讓愛德華茲沉入最深層,那裡有可以遏製惡魔力量的礦物結晶。
然而那個計劃失敗了,那些人不但把自己搭了進去,還把殘餘的煉金炸藥也留給了愛德華茲,這些資源被皮列格借用,才導致了當前的局麵。
“一群蠢貨!”他怒罵道。
而無論情不情願,現實正在朝不利的方向運動,矮人對於震動非常敏感,他們都能感受到一層的反抗力度正飛速衰弱。那裡有不少平原人,這些人如果潰退,帶著低落的士氣返回上層,那隻會擾亂陣型,引得二層也淪陷。
荷荷馬預料到這點,因此早就吩咐了幾個手下,讓他們看住樓梯,不要讓任何平原人上來。
不過,這也讓他有了意外收獲。
“我要去上層。”唐娜說,她被兩個矮人推到稻草人荷荷馬的麵前。當下的處境和他們第一次相見時逆轉了,她才是供人觀賞的那一個。
護送她和克拉拉的兩名士兵被這些矮人用長矛釘在了牆上,這種舉動蘊含的敵意讓唐娜非常不適。
感受到她的情緒,克拉拉也對稻草人齜了齜牙。
“你應該留在這兒,”荷荷馬不耐煩道:“沒看到我們需要幫助嗎?讓你的小寵物再放點火出來,就像之前那樣。”
“不,我不能這樣做。”小女巫說:“你這裡的情況並不很危急,我要去上層幫忙。”
當城堡陷入地下後,麵臨危險的第一線就不止有第一層了。
第一層麵對的是之前在城堡下方埋設炸藥和處理矮人部隊的孽物,而城堡的最頂層接近地表,迎接的敵人將會是最多的,而愛德華茲或許也會介入戰場,那可能會是真正決勝負的地點。
儘管克雷頓沒有對唐娜說明白,但她也能自己想明白這一點。
然而荷荷馬的臉色卻陰沉下來:“你怎麼敢說我們沒有麵對最危險的情況?你哪裡也去不了,彆忘了你父親和我們的約定!”
他沒有壓低音量,旁邊的帝·傑塔利也聽到了這句話,猛地轉過頭來。
“什麼約定?”
“和你沒關係。”稻草人傲慢地說。
傑塔利和剩餘幾個敗退回來的第農人交換了一下視線,突然同時揮動武器,將身邊的矮人打倒,稻草人本人更是被傑塔利一劍斬首,接著他抓住唐娜,衝向樓梯的位置。
要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