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關係,還有烏倫最後提到的那件事還在讓她耿耿於懷。
大概十分鐘後,她忽然臉色變得蒼白,猛然從座位上跳起來。
“等等,我們是不是忘了誰?!”
克雷頓再次下潛到沉陷的城堡頂層,正如他所料,敵人沒有刻意在這裡埋伏。
城堡的頂層一片死寂,之前被克拉拉偷襲倒下的板甲士兵也不見了,應該是複原後跟著同伴一起離開了。
他們也帶走了愛德華茲的身體,這對克雷頓而言是一件好事,那會嚴重影響他們行動的速度。
狼人順著樓梯前往二層,很快看到了楚德·奧斯馬爾的身體。
他之前同愛德華茲戰鬥時被對方的魔法影響,誤傷了這個紅頭人。
看到這具身體,仇恨瞬間湧上克雷頓的心頭,可以說他們到如今這地步與這混蛋密不可分,而即使奧斯馬爾之後選擇幫助了他,那也不過是利益一致時的暫時()
妥協,他現在仍想要殺死他。
可用理智的角度來看,足以反對這個做法的理由也有不少。
奧斯馬爾知道怎麼把他們送來,也該知道如何把他們送走。而且他似乎認識愛德華茲。
克雷頓一行人可是花了不少工夫才找到此方國,但奧斯馬爾則比他們更早抵達此方國,被愛德華茲抓住的過程甚至沒有被其他此方國人目擊,這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他應該知道一些關於愛德華茲的信息。
再者,失去了手指和腳趾的人即使力大無窮,也不會再有什麼威脅了——他甚至不可能跑得比唐娜快,而那個什麼所謂賜福似乎也被消耗完了。
除非奧斯馬爾能靠一張嘴把所有人咬死。
或許該留著他
思考了幾秒,克雷頓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他帶回去拷問,不過那是在他辦完正事之後。
“奇怪,路易斯呢?”
某位聖職隨行了一陣子,已經被克雷頓劃分進同伴的行列,而且他也掌握了不少關於異端、怪物的知識,能夠排得上用處。
但克雷頓在城堡的二層的屍體堆裡搜了一陣子,隻發現了聖職的身體,肩膀上卻少了個腦袋。
可他記得聖職之前雖然躺倒在這裡,身體是完整的,並且自信不會記錯。
那麼答案隻有一個了。
因為外來者們一起來到此方國,讓愛德華茲的手下以為路易斯對狼人很重要,再加上不久前他們失去了唐娜這個籌碼,所以就把他的腦袋當做人質帶走了,這可能是對狼人作為的對等報複。
這不是克雷頓第一次牽連聖職了,就算他自認為良心並不十分健全,此刻也不禁感到尷尬。
從這點看來,士兵們的做法還是有那麼點奏效。
狼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猶豫要不要多加一個救援路易斯的計劃。
不過他很快不必為這種事傷神了。
熟悉的氣味從身後飄來,狼人疑惑地回頭,卻看見了本該躺在頂層的家夥。
蒼白畸形的高大身體,還有斑禿的頭顱,那是孽物的特征,但身上卻還裹著為特異體型定製的袍子——眼前的來者分明是之前見過的形貌酷似孽物的異化者,他搖搖晃晃地走下台階,從狹小的出口擠出來,兩隻亮紅色的眼睛幽幽地看著克雷頓。
克雷頓並不知道他為何在經曆心靈之火的灼燒後還能起身,而且他在一分鐘前經過這個異化者身邊的時候可什麼也沒有發現。
這種後知後覺令人不快。
狼人壓低身形,緊盯著這名異化者,但對方沒有立刻動手,眼中甚至有一種懵懂的困惑,骨節外突的奇長手指扣向腦後,身體似乎很不舒服地抖動了一下。
這種古怪的舉動讓克雷頓心生忌憚。
就算是敵對,這時候也該說兩句話才對,他難道不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嗎?
這個異化者沉默著又向克雷頓走了兩步,忽然向前摔倒,身體沉重地砸在地麵。
疼痛讓他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嘶吼,但他很快睜大眼睛,一種類似稚子學步成功的單純喜悅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沒有再嘗試站起來,而是用四肢爬行。
不過身上的衣物為他現在的運動造成了一些阻礙,他費力地將異化如刀刃的手臂伸向背後,用這不適應的動作將衣物切開、扯碎,恢複為所有生物剛出生時的坦蕩狀態。
接著,他看向克雷頓,臉上露出狼人再熟悉不過的表情。
純粹的食欲。
他運用四肢爬了過來,而且越來越快,動作變得越來越流暢。
這是完全轉化為孽物了克雷頓感到的驚恐()
比直麵刀劍還有過之,他正是為了防止唐娜變成孽物才答應加入此方國,而現在愛德華茲無法再施展巫術,那仙境無處不在的影響或許就要出現在唐娜身上了。
不不不這個異化者原本的狀態就已經接近孽物了,所以才會失去神智,唐娜不會像他們轉變得一樣快。
絕不!
克雷頓顫抖著一拳砸在孽物的頭頂,巨力讓它趴了下去。
即使赤手空拳,像他這樣的狼人想要單獨對付一頭孽物還是容易的,但現實不講究公平。
另外兩個異化者也陸續出現在了樓梯口,他們麵目僵硬,眼神中卻透露出沒有被知識汙染過的清澈,看起來已經和克雷頓手底的這位彆無二致。之所以來此,極有可能是孽物的本能讓它們避開光線,向著幽暗的地域進發。
狼人沒有猶豫,它放開手裡的對手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