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糾結了一天,最終還是來了。
不是因為這裡的薪水更高、工作更清閒,而是因為這裡可能還有做什麼的餘地。
魏奧底的西區隻比北區好些,誠如一些民眾的惡意言論,他們這些警察幾乎沒怎麼乾正經事,每天抓完罪犯又把罪犯放出來,再不然就是貼通緝令,可沒什麼懸賞,自然不會有人幫忙抓捕罪犯,就是抓到,還是要再放出來,到頭來和什麼也沒做差不多。
但誰讓監獄隻有那麼點地方呢?
魏奧底的監獄這麼少和小,罪犯卻那麼多,他們已經在辦公室裡關罪犯了,即便如此,空間還是遠遠不夠,他們抓了新人就得把一部分老人提前放出來,這也是無奈之舉。
這種現象讓執法者失去了民眾的敬畏,一些流氓甚至管警局叫硬漢拘留所——這件事居然還有好處,犯罪分子們不再那麼抗拒逮捕,動手反抗的現象明顯減少,這對缺乏武器的警察是好事。但警察也有尊嚴和實現自我的需要,這種好處正是對他們無聲的蔑視。
縱然阿爾伯特心懷正義,不斷做無用功也使他身心俱疲。
照這樣下去,他一直關注的失蹤案也終將不了了之。
他歎了口氣“現在警局裡——無論哪個警局——都還是一窮二白,頭銜掛得再高,能辦的事也隻有一點點,東區不過是清閒一點罷了,畢竟這裡有那麼多安保公司的人,他們代替了我們的工作,很多街道甚至不允許我們執法。”
“可彆這樣說。”他的新同事不同意這個觀點,走近他身邊隱秘地低聲道“我們現在是缺很多東西,但很快就什麼都不缺了。”
阿爾伯特的眼神快速瞥過周邊“你知道什麼?”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傳~~
“你知道那些槍手裡麵最趾高氣昂的那些人嗎?就是那些被稱作近衛的家夥。他們不是安保公司的人,是那些富豪的聯盟從全國重金聘來的好手。我聽說因為他們的要價太高,而富人們又不經常在魏奧底住,所以他們開始拒絕支付雇傭近衛的費用,離開魏奧底,隻留下工廠在這裡。等這些近衛走了,為了繼續維護治安,政府撥付給警局的錢款自然就多了。”
按理說,政府不應該為私人雇傭的安保減少對警局的投入,因為皇家警察屬於公共服務領域,而私人安保顯然不會保護每一個人。但在魏奧底,私人和政府也分得不是那麼清。
“而且本市的犯罪行為層出不窮,等到近衛離開後,我很肯定在正當的工作裡麵還有些正當的生財之道。”新同事信誓旦旦地說。
阿爾伯特隻是搖頭,他之所以離開軍隊就是因為不再想要做那些“正當”的生財之道。
如果誰額外付費,就去誰家門口多巡邏幾趟,這和幫派有什麼區彆?
不過說起來,那些近衛倒是非常神秘,他有時候會懷疑魏奧底的失蹤案和他們有關。
“你推薦的咖啡館就要到了。”他開口打斷同事,目光轉移到右前方建築門口掛著的有熱飲圖案的招牌上,腳步也向那裡偏去“我是第一次來東區的咖啡館,雖然味道肯定不壞,但我也希望價格不要太貴。”
同行的警官笑了起來“你這就不知道了,這種咖啡館雖然開在東區,但不是為了富人開的,而是為他們的仆人、安保服務,所以價格不會誇張,對我們的收入來說正好。”
這會兒,他們已經走近了,隔著門口的玻璃麵,正好可以看到營業牌被翻了過去。
“暫停營業”
阿爾伯特警長停下腳步“真不巧,你的店關門了。”
同伴擺了擺手,不把這當一回事“肯定是他們弄錯了,忘記把牌子反過來,你看看,裡麵有人在吃東西呢,我去提醒這裡的經理一下。”
隨行的警官也沒說錯,隔著玻璃,的確可以看到有兩個人坐在裡麵,於是他們推開門,門鈴在身後振響。
屋內已經隻有兩個客人,他們坐在一桌,正在商談著什麼。看起來是經理的人在櫃台邊忙前忙後,侍者反而呆立一旁,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聽到門鈴聲,兩個客人都微微偏過頭,而那個經理則立刻丟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走到門前。
“抱歉,我們現在不營業,門口的牌子忘翻了。”他拚命用眼神示意侍者繞過兩個警官去把門口的營業牌翻成反麵,但他很快發現那牌子沒有翻錯。
“我就說不是時候。”阿爾伯特已經開始後退,但屋裡的客人中大個子的那一位卻把他叫住了。
“阿爾伯特警長。”
阿爾伯特仔細看去,卻發現這位身強體壯的客人正是自己之前見過的,給予了自己幫助的那位先生。
他想要開口回應,但想不起來對方的名字,好像他在連續兩次見麵中都沒有問過對方的姓名,這讓他一時有些羞愧。
“經理,請讓他過來坐吧,”這位不知名姓的客人盛情邀請道。
在他對麵的另一位客人端正地坐著“你確定要讓他來聽嗎?克雷頓,他隻是個外人。”
“彆在意,有時候我們就是需要旁人來抒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