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把時間拿捏的恰到好處。
中飯過後不到半個時辰,小丫頭來回稟說她帶著梁寶祺在府門口等。
梁善如沒那麼大的規矩給她們母女,梁氏也不可能讓她出門去迎客,隻讓婢女帶她們來。
周氏對此非但不惱,進門那會兒她甚至笑吟吟的模樣,不免讓人覺得她帶著三分討好而來。
她本就是這樣的人。
同柴氏比起來,周氏也聰明在這裡。
審時度勢,哪怕再覺得屈辱,她都能忍得住。
為了她想要達到的目的,這些她全都不在意。
梁氏連正眼都沒分給她“六萬兩銀子,你倒湊的快。”
周氏這才有些訕訕“說是湊,其實早幾天都有準備,就等著你們算好了賬目來家裡商量,總不能一味地拖著。
我在家時也勸侯爺,既然是答應好的事情,抓緊辦妥了,免得叫你們看輕,還要再生一場氣。”
她轉過頭來看梁善如,歎口氣“不過你怎麼想,我是真沒想過撕破臉。
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十幾年,我如今也承認過去幾年生出貪念,苛待了你,可對你,終究是有感情的。”
周氏巧舌如簧,哪怕是虛情假意,也能被她說的極好聽。
隻是落在梁善如耳朵裡實在覺得隔應。
有感情還乾那些事?要是沒感情是不是早要了她的命了?
虧她說得出口。
不過正好——
梁善如不為所動,甚至是麵目表情的回望“周夫人這麼喜歡同人扯交情,我實在是聽不下去。
委屈苦頭都是我受了,到頭來好聽話全在你嘴裡?
既然是這樣,我就改主意了。”
周氏瞳孔一震,萬萬沒料到適得其反,居然惹得梁善如要改口“善如你這……”
她差點掉進梁善如埋好的陷阱裡,自己暗暗心驚,猛地收聲,把後麵所有的話都改了口“在侯府那會兒咱們都說好了,你姑母說人無信不立,你自己也說梁將軍在時沒叫過你言而無信。
說好的事,短短幾個時辰,你怎麼能說改就改呢?更何況契書咱們可能擬好了!”
“擬好了不是還沒簽嗎?”梁善如語氣不善,“周夫人彆弄錯了,不是我出爾反爾,是你欺人太甚。
我留了情麵,也存了善心。
可不管是姑母和我,還是表哥他們,已經不止一次提醒過周夫人,咱們有事說事,彆提什麼情分不情分,都鬨成這樣了,做什麼非要隔應我?
我願意留三分情麵那是我善良,但你不該來要。
所以我改主意了。”
她理直氣壯,周氏一時氣結,可她還算冷靜,知道再說下去沒好處,就準備找借口先離開。
誰知道梁寶祺居然叫囂著把不該問的話問出了口“那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