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眼前一黑,頓時恨極了女兒的不成器。
她自問不是個蠢貨,也用心教過孩子,可這個女兒愚蠢至極,無論她怎麼用心教導,她就是沒長進。
多少次因為她壞了事,但是又能說什麼?
梁善如嘴角不易察覺的上揚,眼底也掠過對梁寶祺的不屑“我想侯府有產業,實在不行周夫人還有私產,全都變賣了,未必折兌不出二十萬兩,一次性還清你們欠我的。”
“那怎麼……”
“你說完。”梁寶祺不過腦子的就要開口,被周夫人黑著臉打斷了,“反正你接著寶祺的話起了頭,我再想攔也攔不住,直接說吧,我聽聽你的不然呢?”
剛進門她還笑著說什麼不想真正撕破臉,這會兒發覺梁善如滿心惡意就立馬變了臉。
梁氏嗤道“你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呢,怪嚇人的。”
周氏也沒了好氣“你可千萬彆這麼說,我倒是想好聲好氣,事情妥善解決了大家往後還能見麵說兩句話。
結果你們又不肯,難道指望我熱臉貼冷灶?還非要上趕著給個十來歲的丫頭賠笑臉嗎?”
她心裡很清楚這些人全都不待見她,原本秉持著不把人得罪透徹將來好辦事的想法,真讓她賠笑臉也不是不行。
前麵梁善如幾次三番不領情,她還不是能做的很好?
是直到眼下,周氏才真正覺得沒必要了。
她理了理夾襖下擺,做回了那個外人眼中金尊玉貴的侯夫人“你們不愛聽打嘴仗,其實我也最不願意跟人打嘴仗,梁小娘子事事思慮周全,必定不是隻有這一個法子,快說完吧。”
她的態度令一旁的裴延舟眯了眯眼。
不過梁善如開口快,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或者這六萬兩你留下,往後每個月固然還是送五千兩到我手上,隻是你們欠我的十四萬兩,我要算利銀。”
她把梁寶祺的跳腳和周氏瞥過來那一眼儘收眼底,高高一挑眉“欠債還錢當然天經地義,我收利銀也在情理之中吧?
當年你們放印子錢,沾了人血的銀子都掙,我收你們夫婦這點利銀,實在不過分。
不過我沒那麼黑心,這錢也不是借給你們用的,利銀就按盛京銀號的算。
十四萬兩存銀號裡,一個月能得多少利銀,你們就每個月給我多少。
算下來要麼是在五千兩之外把利銀另送來,要麼我從你們送來的五千兩裡扣,什麼時候還清,什麼時候算完。”
她早把這些都考慮的很清楚,都不等周氏追問,已經又說“周夫人可千萬彆跟我說利銀具體怎麼算,我也不是乾這個出身的,算不明白,每個月都按十四萬兩,多久你們把欠我的全還了,利銀自然也就沒有了。”
“你這比放印子錢還黑心呢!”周氏一拍扶手,冷哼道,“合著我一年幾萬兩的送過去,到最後侯府還該你一千兩銀子,卻還要給你十四萬兩的利銀?
梁善如,你小小的年紀,春秋大夢倒是挺會做!”
這筆賬不用細算,周氏聽完在腦子裡過一遍就知道有多劃不來。
兩年多的時間,光利銀怕都要好幾萬兩,那全是白送給梁善如的,她當然不肯。
梁善如也算準了她會這麼說似的“所以不是還有前一種辦法嗎?”
她一歪頭,笑盈盈看周氏“但醜話說在前麵,變賣家產湊不出二十萬兩,差多少,照樣得按後麵這法子來,利銀一文不能少。
這都是我應得的,我就是對你們夫婦太客氣了,你們才總想著得寸進尺。
周夫人,你可考慮好了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