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母女一下被問懵了。
還是梁寶祺先回過神來“姑母,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先前不是說好了……”
“我又沒說不給你。”梁氏聽她那麼急切,慢悠悠的問,“你那天說這些年你爹娘對你也並不好,不過是利用你一場,就連你的婚事也會被拿來換你弟弟的前程,所以來求我可憐你,給你預備一份嫁妝,至少將來不在這上頭被拿捏,被婆家看輕。
可是寶祺,我答應了你,你自己都沒急著問什麼時候把東西給你,怎麼一直是你娘在著急?
你沒聽她方才說什麼嗎?東西預備齊了,她要親自到盛京帶回揚州。
我就想不通了。她做親娘的都已經不把你當回事,不肯心疼你了,這些好東西落在她手上,真的還能交給你嗎?
更彆說侯府是眼下這般光景。”
這種落井下石的機會梁善如當然不會放過,接過來就說“是啊,你家欠了我二十萬兩,眼看著連家產或是你娘的嫁妝都要變賣了,這種時候跟姑母要嫁妝,豈不是更危險?
隻怕東西離開盛京,就再也落不到你手裡。
天知道長樂侯夫婦會用怎麼處置那些嫁妝。
說不定賣了換銀子,家裡日子好過些,連你弟弟的聘禮也有了,至於你嘛——”
梁善如嘖聲咋舌,沒繼續說下去。
周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要這份嫁妝本來就是為了換銀子,看來梁氏是早就想到了,那天答應寶祺也隻是做做樣子。
偏偏她把這個當救命的稻草。
可是不要又不行,如今真的隻能靠這個了!
周氏把心一橫,張口就啐“你把我當什麼人?是那種小門小戶出來沒見過世麵的混賬嗎?
兒子女兒都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怎麼就不疼寶祺了?”
可是梁氏又故意提起她教寶祺說的那些話……
周氏做了一副委屈模樣“寶祺,你怕家裡出事,要給自己留些東西傍身,可你怎麼能這樣在你姑母麵前詆毀你父親和我?
虧我這些天一直惦記著,總算你姑母心裡還有你這個侄女兒,哪怕同侯府不親了,也是心疼你可憐你的,見家裡出事,願意給你預備一份嫁妝,免得你將來無所依仗。
誰知道竟是你……”
她泫然欲泣“還是什麼人教你這樣說,來哄騙你姑母?”
梁寶祺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有些被嚇懵了。
要不是周氏一個勁兒在那兒衝她使眼色,恐怕她什麼也反應不過來,母女倆的這場戲也就演不下去了。
“是……是……”
“是誰都不重要,我也沒興趣知道。”梁氏淡漠的打斷,“你們母女兩個到底是誰心懷鬼胎,存了心來騙我,我真不在意。
橫豎是不相乾的人——周氏,原來你還記得,我跟長樂侯府早就不親了。”
“你親口答應過!”周氏急火攻心,幾乎坐不住,“你總不是真的讓我……”
“你愛跟誰說就去跟誰說,這種事情,你覺得我在乎嗎?”梁氏嘖道,“其實我真想過給梁寶祺留一份嫁妝,隻是那些東西不能交給你,將來等她成婚,我派人送到揚州城,就當我做姑母的給她添箱,也是我跟長樂侯府最後的一點情分。
可惜你們母女太不知足。”
梁氏深吸口氣,側目去看梁寶祺“你覺得你跟你爹娘演的這場戲,我是真的不知道嗎?”
“我不是……姑母,我沒有。”梁寶祺是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