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嘖聲“你巴不得早點死嗎?”
她語氣不善,周氏被倒噎了下“你……”
“我拿著你們的把柄,想什麼時候揭穿都可以,是憑我高興,不是憑你們做主的。”梁氏不光語氣透著不耐煩,連神色都漠然不少。
事情解決了,梁家這些人她多見一麵都嫌煩。
她說完那番話,周氏就知道等不到什麼答案了。
她苦笑了聲。
怪不得人家說人在做天在看。
當年她高嫁入侯府,要是跟梁氏打好關係,現在也用不著落到這地步。
其實她也知道梁氏是什麼人,過去那些年梁氏對柳氏好,並不是因為柳氏出身好,純粹是柳氏帶人一顆誠心,又願意善待她。
周氏深吸了口氣,事到如今要說後不後悔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不過不要緊,後悔沒有用,就索性不要低頭。
梁氏本來也不是三言兩語的軟話就能給她好臉色的人。
周氏深望一眼,轉頭就走,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她前腳走,梁善如後腳就叫姑母。
梁氏衝她擺擺手,等著門外廊下腳步聲聽不見,才歎口氣說“前兩天就跟你說了,她跟梁崢一定會大鬨一場,不是她挑頭,而是梁政,現在信了沒?”
她說起這些,連裴延舟都不避諱。
裴延舟自己也不覺得尷尬,堂而皇之的坐在一旁聽。
梁善如思考的很認真,想起周氏剛才最後的那個問題,她猶豫了下“她恨長樂侯?”
梁氏順著她的話點了頭。
裴延舟就跟著說“不然上次她就會問了。
這麼大的把柄被三嬸捏著,她應該寢食難安,每天都會怕三嬸把事情揭穿出去,所以她會急於問清楚,為什麼。
可她怎麼不問呢?”
梁善如不是很想接他的話。
不過她心裡還是思考的。
周氏之前是怕了,不敢追著姑母問,更多的其實是怕把姑母給問急了,反而生出是非,那才真是自找麻煩。
今天追著問,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周氏希望姑母揭破所有事,希望長樂侯去死,甚至會不會連累她,連累一雙兒女她都不在意了。
梁善如暗暗心驚“人要是恨起來,真是夠嚇人的。”
裴靖行顯然也想明白了其中關竅,頻頻點頭“是挺嚇人的。
我記得阿娘以前說起過,周家如今也家道中落了,說到底這位周夫人能倚仗的就隻有長樂侯府。
結果這麼鬨了一場,她居然想借姑母的手,讓整個侯府不得善終。”
他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這就是人心和人性。”梁氏起了身,“不過也沒你們說的那麼嚇人。她無非是心裡憋著一口氣,氣不順,才這樣問。
我要真的那麼做了,最著急的還是她。
她自己的命不重要,兒女的性命前程都是要緊的,等以後你們成家立業有了孩子,就會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