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財有道,經營有放,還能是為了什麼呢?
買賣人經商多年不就是為了體麵的活著。
梁善如所求就更簡單。
活著。
她想做的事還有很多,譬如開善堂施粥,譬如請大夫坐堂問診,天底下有多少窮苦人都要活不下去了,每年又有多少流民難民吃不上飯看不起病。
她倒不是有那麼大的善心,而是做了這些事,那些人總會記住她的好,將來她真有個三長兩短,最起碼會有人記得她。
固然她此舉非君子所為,但她私心以為,就算是各取所需吧。
她需要那些人有一天能替她發聲,哪怕隻是三皇子顧忌些民心民意而不會再輕易取她性命都是好的,那些窮苦百姓也從她這兒得了實惠,有什麼不行的呢?
況且博人心嘛,窮人們的感恩戴德比富貴人家的丁點兒憐憫欣賞要容易的多。
然而這一切都需要銀子。
她總不可能伸手跟姑母要。
於是她笑著說:“以後用錢的地方還有很多,不能坐吃山空呀。
我想錢生錢也沒什麼不對的吧?姑母會覺得銀子燙手嗎?”
她稍稍一歪頭,笑吟吟的看梁氏:“姑母從小生在富貴窩,嫁的是國公府,吃喝不愁,穿金戴銀,可您手裡的私產難道就從不經營啦?”
梁氏倒是很認同這話:“我就是看你有些急,還沒進京,就先想這些事,旁敲側擊的在我這兒要承諾似的。”
“掙錢的事兒怎麼不急?”梁善如反問,“姑母是怕我覺得自己寄人籬下,所以急著多賺銀子攥在手裡吧?”
梁氏輕戳她額間:“我還不是擔心你。”
“都跟您說過了我不會妄自菲薄,您總顧慮這個。”梁善如安慰她,“我想著自己脫離苦海,將來如果有機會,也可以力所能及的去幫一幫彆人。
我有多大的能耐就做多大的事,天底下窮苦人太多,我不可能全都幫得了,但我能看見的,能幫得上的,最起碼我有機會幫他們一把。
姑母,其實銀子真是個好東西。
怪不得那些人冒著殺頭的風險放印子錢,誰不愛銀子呢?”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義之財要來何用?”梁氏糾正她,“銀子是好東西,如你所說,它讓你有能力去幫更多的人。
但不是每個人都是你,那麼多人因為貪財做昧良心的事,你就深受其害,現在說這個話?”
梁善如吐舌扮鬼臉:“感慨而已嘛,但也不算說錯。
所以姑母您就放寬心吧,我想讓您教我錢生錢的本事,真不為彆的。”
梁氏不做多想,果然放心:“那也沒你說的這麼厲害,什麼錢生錢,我有那麼大的本事,還不人人登門求教?
隻是你想學,我這畢身本領自然傾囊相授,能教你的絕對不會藏私就是了。”
錢生錢哪有那麼容易,一本萬利的生意從來就沒有,否則人人都想分一杯羹了。
梁善如點著頭就說知道,這話茬才總算揭過去不提。
一行人入住下一個驛館已經是黃昏時分。
此處入了青陽鎮,距離上京城還有一段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