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根本就視情愛為無物,我算是問道於盲。”李莫愁低落道。
“莊某是一個自私顧己之人,總是要彆人如何如何,你說彆人憑甚來將就我。”
“如我喜歡上一個氣質優雅,富貴漂亮,善良大方,冰雪聰明的姑娘,當她音容儘毀,身受重創,意誌消沉,且時日無多,料想我絕計沒法始終如一,最多有一些憐惜之情。”
“你可真實誠,竟說的這般大大方方。”李莫愁深深地看了莊不染一眼。
“事無不可與人言。”莊不染望著碧波湖水:
“隻因來者皆過客。”
李莫愁一聽,不由地感覺看似近在眼前的青袍少年,卻遠在天邊。
“你的這些話,不是都為你以前所想,如今呢?”
“你的偏執不過是對情,想與情郎朝朝暮暮,恩愛白首,莊某功利,看不上數十年的錢財安樂,天下無敵。”
李莫愁神色古怪,試探性的問道:
“榮華富貴,天下無敵都不想要,你莫不是跟那些個帝王將相有一樣的妄想,想要什麼長生不老?”
“莊某想要什麼,與你有什麼乾係。”莊不染淡聲道:
“等會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就彆來礙我的眼了。”
“翻臉比翻書還快,該不會被我說中了吧。”李莫愁心情難得好了幾分。
“你對陸展元始終念念不忘,心中還有讓他回心轉意的念頭。”
莊不染聳了聳肩:
“看來這就是白月光的威力。”
“何意?”李莫愁疑聲道。
“白月光,沒得到的那個,意難平,沒發揮好的那個,彼岸花,不敢得到的那個,朱砂痣,得到了但是沒夠的那個。”
“心頭血,傷筋動骨才得到的那個,命中劫,得到了之後傷筋動骨的那個,白米粒,輕易得到又索然無味的那個,蚊子血,隻付出一點點代價便得到了的那個。”
莊不染轉頭笑問:
“你說陸展元是不是你的白月光?”
“你......”李莫愁語氣莫名:“將情愛解析至此,我不信你像自己說的那般無情無義。”
“腦瓜子裡儘是一些情情愛愛,莊某實在不知說些什麼。”
莊不染眼眸流傳:
“我曾經曆過一場如真似幻的大夢,生生死死千百次,每一次皆無比決絕狠戾的將自己千刀萬剮,由此竟悟得靜心守意的觀法。”
李莫愁聽的眉頭緊皺,甚是不解。
“芙蓉白麵,不過帶肉骷髏,芍藥紅妝,乃殺人利刃,百媚紅顏,不知斷送多少男兒。”
莊不染一臉的雲淡風輕。
“紅粉骷髏皆為白骨皮肉,此觀法謂之白骨觀也並無不可。”
“你還會和尚神神叨叨的白骨觀?”李莫愁驚愕不已。
莊不染用略帶為難的語氣說道:
“觀美人如白骨,觀白骨如美人,如此無欲無懼,莊某現今著實不知何謂動情。”
“談興已儘,先走一步。”
他騰空躍起,落在一艘渡船上,跟撐船中年吩咐了幾句,這艘船隻便於大湖之上遠去。
站在太湖邊上的李莫愁愣了一會兒,不知想了什麼,也跳上一艘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