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究竟是人是鬼?”
“這些蔓藤不過是瞧著可怕,實則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閣下的蔓藤無孔不入,轉瞬就封堵了各個密道路口,藤上更含劇毒,還有堅韌難斷的奇花,實在叫人無路可逃。”
霍休苦笑不已:
“我應該與閣下這樣的奇人素不相識,還請閣下指明,讓我死個明白。”
“畢竟,閣下一看就是與陸小鳳截然相反的人。”
“一個將《童子功》練到登峰造極的存在,是決計不可能就這般任人宰割的。”
紅衣少年語氣輕緩:
“你若是繼續演下去,是在瞧不起自己,還是在瞧不起莊某?”
霍休聞言,渾身氣勢猛地一變,身形依舊佝僂如老朽,但皮膚在月光下泛起淡金色,仿佛青銅器皿經年累月的包漿。
莊不染見狀,笑問:
“都言你的《童子功》臻入化境,怎麼還有意象外泄,不該是返璞歸真嗎?”
“對付閣下這種不似人間一般的人物,自是要拚儘老命。”
紅衣少年不言語,周身勁風四起,雙袖間呼啦啦一聲響,飛出白茫茫一片。
隻見紙蝴蝶成百上千,伴著疾風,洶湧朝霍休傾覆而去。
“來,讓莊某瞧一瞧登峰造極的《童子功》,能在‘風碟’下堅持多久。”
大抵四五十個呼吸,染血的紙蝶之上,躺著一具遍體鱗傷的屍體。
莊不染慢悠悠的取出一個火折子,點燃之後,往滿地的紙碟上一扔。
火焰一下子吞沒屍體,再蔓延到各處,很快就把棗樹林化作火海。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甚好!”
一位紅衣少年踏雲氣消失在火光漫天的深夜之中。
......
三日後。
江南,蘇杭之地。
西湖湖心之處,一艘小船隨風而行,一位紅衣少年悠閒的躺在船頭垂釣。
不遠處一艘小船快速駛來,船頭站著花滿樓和陸小鳳。
“小八,你可真難找,莫不是這段時日都在泛舟遊湖?”
“那是自然,一聽說你被年輕貌美女子接走,我就知道有麻煩要找上門。”
紅衣少年專心致誌盯著釣竿,頭也不抬的道:
“於是,你前腳剛走,我後腳便來西湖泛舟。”
“不得不說的是,我花家真是頗有家資,無論到哪裡,都能舒舒服服的住著。”
陸小鳳笑嗬嗬的接話:
“何止什麼頗有家資,在江南之地,地產最多的便是花家,而珠寶最多的,是關中閻家。”
“大家可都說江南那個花家,就算騎著快馬奔馳一天,也還在他們家的產業之內。”
“更說這家人生活最奢華,飲食衣著都考究得很,連他們家的馬夫,走出來都像是闊少。”
他語氣突然變的低沉,道:
“可惜前幾天珠寶最多的關中閻家,也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仇家,竟被滅了門,而真正富甲天下的大富豪,更是慘死在珠光寶氣閣的後山處。”
紅衣少年一聽,有些慶幸的道:
“江湖實在是太危險了,名震江湖的大人物,居然說死就死,還好我從不混江湖,隻願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裡偷閒玩樂。”
他頓了頓,側頭道:
“花七童,彆說我沒關心過自家兄長,你也彆總是跟著什麼人去多管閒事。”
“我可不想有哪一天,白發人送黑發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