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不悅的撿起腳邊的扇子,胡亂煩躁的扇了一通,“不玩了!你每次都這樣,回回不要命的鑽牛角尖都死不了,我怎麼贏?”
“似你這般勝負欲極強之人,就是那赫赫有名的江行簡都敗給了你,何況是我!”
李長策始終看著桌上的棋局,靜靜的聽著,俊冷的臉平淡如常。
屋內寂靜,隻聞竹林沙沙響。
“瘋子,瘋子!”
林蕭突然惱怒的將扇子扔了,“你下次要玩那麼大的,能不能彆拉上我?”
“你要是死在我莊子上,豈不是讓我整座青山為你陪葬?!”
這次他沒有指桑罵魁,亦沒有另有所指,單單說的便是半月前那晚赴宴遇刺的事。
當時他高高興興的擺了一桌請李長策來吃飯,正好歌舞升平,把酒言歡的時候。
麵前這個不要命的竟然要他召出三十多名死士來配合他演一出戲!
隨口說說也罷了,他權當是他吃了酒,發酒瘋。
誰知道這廝拿起匕首便是對著自己胸口劃拉!
這還不止,左臂上連續劃了數十刀,看得他肉疼至極。
事後,又慘兮兮的不要人攙扶,獨自爬上馬車,搞得車轅上到處是血。
硬生生拖到銘光帶著沈清棠下山後才讓王禦醫包紮。
這是把自己往死裡整啊!他當初就該將青山搬空,遠走他鄉。免得被這瘋子禍害。
“李長策你為了試探一個女人心裡有沒有你,竟是連命都不要了!”
想到此處,林蕭痛心疾首:
“你都說是遊戲了,騙騙她就罷了,你怎麼還搭上自己了?”
李長策麵無表情道,“既是遊戲,不認真又怎麼贏呢?”
心上一刀,便是沈清棠日日夜夜看著他脫光衣服都會想起曾經有過那麼一回事。
隻要騙到底,哪怕日後她恢複記憶,她到死也忘不掉他差點為她死了。
他要她愛他時心裡有他,即便是恨時也難以忘掉他。
這就是虧欠的厲害之處。
那日馬車上,聽到她哭得撕心裂肺,如同新婚夜,她誓死要為阿兄守寡的模樣。
阿兄有的,他也要有,這才公平!
日後阿兄沒有的,他照樣會一點點的擁有!
很快沈清棠連人帶心都會哭著給他。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林蕭氣得再次撿起扇子胡亂的扇風,試圖消消氣。
“你芳心暗許便是暗許了!拿遊戲當什麼借口?你不會真以為這世上會有人將這感情當做遊戲吧?”
“我告訴你,你也不可能例外!沒人會無聊到這種程度,除非你就是愛上了!”
話落,空氣瞬間安靜。
風吹竹葉沙沙作響,不知是風動還是心動。
李長策終於在這一刻抬起幽深如潭的眼,平靜中掠過一絲波濤駭浪。
執棋的手微不可察的緊了緊。
“林蕭。”
他暗暗蓄了力,捏碎了手中棋子,揚在棋盤上,死死抿著蒼白的唇。
氣氛冷了下來。
林蕭止了話,左不過是丟了扇子,側頭看窗外,氣鼓鼓不再與對方言語半分。
得了得了,還生氣了!這生氣豈不是更說明他說中了他的痛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