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坐懷不亂,安三軍,震懾朝堂的鎮遠侯此刻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心亂了!
越是如此,他方才的答案越真!
這廝騙騙自己就罷了,還想將他這局外人一塊誆了?
想他林蕭,那可是勘破了紅塵,為了遠離世俗才定在這青山上的,人送外號青山居士!
李長策似是一眼看破他的想法,下頷越發緊繃,“我沒有。”
林蕭嗤一聲,敷衍道,“行,你沒有!”
沒有才怪!連自己母親留的遺物都送了人家!
李長策重傷躺床那天,他來過幾次,一是探病,二是見見那個讓李長策瘋狂的女人。
第一個照麵,他就注意到沈清棠腰上的雙獸紋玉佩。
真是夠了,那可是先帝傳給順德公主的禦賜之物!也敢隨意送人!真不愧是你李長策!
林蕭暗自腹誹加上臉上惱怒無效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怒其不爭,“真不懂那沈清棠嫁給你是造了什麼孽。”
李長策眸子暗淡下來,抿了抿唇,終是什麼也沒說。
林蕭自覺無趣,翻身下榻,走到門口時,眼珠子還是轉向了青年挺括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道,“認識你十年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玩火彆過頭了,小心燎到自己。”
他有預判,沈清棠若有一朝恢複記憶,那將是她噩夢的開端,亦是李長策的苦果。
誒,造孽啊,造孽。自作孽不可活。
李長策麵無表情的捏著一杯茶,仰頭喝下,胸口的悶痛舒緩了許多。
聽著門口的腳步聲遠去。
他突然抬起小臂,捂住口鼻,劇烈咳嗽,再次放下時,玄色的袖子濕了一塊,血腥味濃鬱。
“李長策!”
窗邊忽然出現個可愛的腦袋。
休息了半個月,沈清棠膝蓋好了許多,能正常走路了。
“方才我在路上撞見林莊主了,他臉色不大好。”
沈清棠視線落在棋盤上,像是突然明白什麼,“該不會是你贏了他吧?”
想來是林蕭莊主輸了棋,心情不佳。
李長策下意識的藏了那隻手臂,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沈清棠笑靨如花,但很快發現他嘴唇有些不正常的紅。
她趕緊進屋去看他。“你受傷了?”
有時候她感覺李長策挺能作的,她不在身邊他就不好好休息,這半個月來日日纏著她才肯好好養傷。
今日林莊主來,她好不容易得了點閒跟懷喜她們聚一聚,結果銘光沒多久就來提醒她該回去了。
李長策緩緩側過臉來,神色倦怠。
下一秒他毫無征兆朝她倒去。
沈清棠心驚,“李長策!”
沒一會,隨叫隨到的王禦醫便匆匆趕來,給李長策把完脈之後,凝神深思,反複的搖頭。
“侯爺傷在心口,心悸鬱結之下又動氣,這口子又裂開了。”
禦醫摸著胡須無奈歎氣。
“那該怎麼辦?”
“眼下隻有讓侯爺敞開心扉,心情保持通暢才可消除鬱結,否則氣滯瘀阻,時間久了可危及性命!”
這麼嚴重?
沈清棠一個頭兩個大,那現在李長策豈不是身心俱殘??
他到底有什麼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