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辰眼睫微顫,“阿嚏!”
利益退讓塵埃落定,一個噴嚏讓鬨劇收場,幾方人馬也就此散去。
沈靜姝被沈尋文和劉氏圍著送回院裡。
沈梔意帶著謝硯辰和裴行之去換了乾淨衣裳,又將兩人送到府門口。
沈梔意分彆道完謝,又對裴行之說:“裴表哥,不知道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
裴行之點頭,謝硯辰卻一把拉住他。
“有什麼話我不能聽?”
裴行之不悅,“謝公子有窺探他人**的癖好?”
謝硯辰無賴一笑,“嘿,被你發現了。”
沈梔意知道沒法繞開,也就不遮掩,說道:“從前年少,並不知今日會有這般境遇。我從前處境艱難,將母親遺物托付給表哥代為保管。”
“日後若有機會,定好好感謝表哥,方便時請裴表哥將我那物件送回。給我留個念想。”
裴行之藏於袖中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那方手帕他視為她對他的心意,珍之重之。如今卻成了代為保管的物品而已。
幾年的相伴,朦朧的情誼在這一刻都如灰塵一般,被風吹散。
他看向眼前女子,眼含秋水,衣剪春煙,娉娉婷婷立在那裡,如天上神女下凡來。晚風吹起她粉藍色的裙擺,揚起又落下,無意沾上他的衣擺。
隻是好像他們之間,有了一條明顯鴻溝,她不願跨過來,他也無法跨過去。
裴行之輕聲應了,有些魂不守舍地上馬車離開。
一開始著急離開的謝硯辰此時站在沈梔意身邊,目送馬車遠去變成黑點。
“謝公子不是有急事要去處理?”
謝硯辰有意無意理著自己腰帶,放慢腳步配合著沈梔意的步伐前進。“現在也不那麼急了,腰有些疼。”
沈梔意柳眉微挑,輕笑一聲,規規矩矩地給謝硯辰賠禮道歉。
“我想謝公子這般高風亮節的人,定然是不會和我小女子計較。”
“拍馬屁對我沒用。”
謝硯辰聲音冷冷的,可是雙眼神色卻是柔和的。
沈梔意說道:“是,謝公子人品貴重。不過是見我可憐,才會再次伸出援手,幫我一把。”
謝硯辰淡淡一笑,眸光緊跟著就沉下來,緩緩掃過沈梔意臉上的每一寸肌膚,“真不是你推的?”
沈梔意腳步一頓,“我何故要推她?”
“想推就推,要什麼理由?”
謝硯辰不以為然的語氣就像讓她隨便踩死一隻螞蟻一般。
沈梔意聽在耳中,怒在心裡。
他這言外之意,是懷疑自己自導自演?
“公子的意思,我推了沈靜姝落水,還利用你逼迫沈府交出錢財?”
謝硯辰也停下腳步,緩緩撩開眼皮,收起臉上的笑意,冷靜端方。
“我可沒說。”
“不過,你不覺得一切太像一場陰謀嗎?”
沈梔意紅唇緊抿,眼神裡有委屈有無助,隻是不語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