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儒選嚇得一激靈,不由自主後退,說道:“你要做甚?難不成還要動手?”
李岩沒搭理他,來到案桌上,拿出一遝被禮部打回來的文書。
“你給我解釋解釋,究竟哪裡不合規了?為何不予批複?”
王儒選暗暗鬆了口氣,咳嗽一聲,試圖找回官威,然後說道:“禮部對地方興辦學堂一事,自是有通盤的考量。陛下雖發詔令,但具體實施還需有詳儘的規章製度作為依據。這學堂規模、教職人員、入學要求等等,皆需細細斟酌,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李岩反駁道:“陛下聖意已決,我等作為臣子,自當全力以赴,豈能以程序未完為由,拖延聖旨的執行?若事事都要等到禮部製定出詳儘規章,那天下之事,何時才能得以施行?此非但抗旨,更是置國家大計於不顧!”
王儒選臉色變了變,說道:“禮部行事,向來謹慎,旨在為朝廷分憂,為國家謀利。若倉促行事,萬一出了差池,誰來擔責?再者說,地方興辦學堂,非小事一樁,需慎之又慎,方能長久。”
李岩冷笑道:“說來說去,不過是推諉之詞罷了。”
王儒選一時語塞,便道:“李知府如此急切,莫非是彆有用心?亦或是,你根本未曾將禮部的意見放在眼裡?”
李岩聞言,怒極反笑,說道:“我李岩奉旨行事,心為大明,豈會有他念?倒是爾等禮部官員,卻一再阻撓聖旨施行,究竟是何居心?”
王儒選見李岩言辭犀利,自己一時難以辯駁,心中不禁有些惱羞成怒。
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好你個李岩,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不過是叛逃過來的反賊而已,有何資格在本官麵前囂張?若非朝廷寬宏大量,豈能有你今日之地位?”
此言一出,李岩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雙眼圓睜,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
王儒選猝不及防,被李岩提得雙腳離地,臉色憋得通紅,掙紮道:“你要做什麼,我警告你,我乃朝廷命官,你敢對我無禮……”
“我去你娘的!”
李岩怒罵一聲,右手握拳,狠狠地砸過去。
王儒選隻覺眼前一黑,臉上傳來一陣劇痛,火辣辣的。
“你敢打我?我要上奏錢尚書,我要上奏陛下……”
嘭!
又是一拳打過來,王儒選另半邊臉也腫起來老高。
府衙內的其他官員和差役見狀,紛紛驚呼出聲,急忙上前勸阻。
李岩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拳腳如雨點般落在王儒選身上,直打得他滿地打滾,哀嚎不已。
眾人七手八腳,好不容易才將李岩拉開,王儒選已經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禮部隨行的兩名官員見狀,趕忙拉起王儒選,逃也似的向外走去。
王儒選被人拖著,不住大喊:殺人啦,救命啊,真定知府打死人啦!”
李岩啐了一口:“我呸,狗東西!”
知府同知聞訊趕來,正看到這一幕,頓時也慌了神。
“哎呦喂,我的知府大人,您這是做什麼啊?”
李岩哼了一聲,說道:“教訓教訓這個狗東西,看他還敢囂張!”
“人家是禮部派來的,您這……不是把禮部的錢尚書都給得罪了嗎?錢尚書在朝中門生故吏遍天下,您這……以後還怎麼晉升啊?”
李岩將散落的文書收起來,說道:“我等奉旨行事,怕他個鳥!你們不同擔心,我李岩一人做事一人當,倘若陛下怪罪下來,我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