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縣衙大牢,郝永忠緩緩睜開眼。
自從中了明軍的圈套,他就被丟進大牢裡,不聞不問。
他也懶得理會,每日送飯就吃,吃完就睡。
“郝永忠!”
聽見有人喊自己,郝永忠不情願地睜開眼。
“什麼事啊?是不是該殺頭了?”
對方沒有回答,隻是說:“帶你去見一個人。”
郝永忠聞言閉上眼,說道:“不去!你們趕緊把我砍了,彆磨磨唧唧的。”
“那個人叫李雙喜,你確定不見?”
“你說誰?”
郝永忠猛地從草墊上坐起,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李雙喜!”
“你……你們把李雙喜抓了?他怎麼樣?”
牢門外的人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淡淡地說道:“你跟我走一趟,自然就知道了。”
郝永忠咬了咬牙,心中思緒萬千。
倘若李雙喜真的落入明軍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他迅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冷聲道:“帶路!”
不多時,郝永忠被帶到一處偏房,然後就看見躺在床上的李雙喜,渾身是血,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受了重傷。
“你們……”
郝永忠怒不可遏,臉色漲得通紅,大喊道:“我跟你們拚了!”
話音未落,就已經被人按在地上。
“你們放開他!”
郝永忠尋聲望去,問道:“你是何人?”
“宋之繩!”
“宋之繩?什麼人?沒聽說過!”
宋之繩淡淡一笑,說道:“你沒聽說過就對了,我就是一名書生,你們造反的時候,我還在埋頭苦讀,你們占據陝西,進軍中原的時候,我隻是翰林院小小的六品編修。”
郝永忠不解,問道:“你跟我說這些作甚?你們這裡誰管事?讓管事的出來跟我說!”
宋之繩回道:“我就是管事的!”
“你?”
郝永忠上下打量,似乎並不相信麵前這個書生能夠坐鎮安塞。
“算了,你就你吧!我問你,讓我來做什麼?看你們耀武揚威嗎?”
宋之繩指了指床上的李雙喜,說道:“此人驍勇善戰,跟我們打的有來有回,可惜啊,如今卻被你們自己人暗算!”
郝永忠滿臉疑惑,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宋之繩說:“你不如直接問他,我警告你,他的時間不多了!”
郝永忠眉頭緊鎖,目光再次投向床上奄奄一息的李雙喜。
隻見李雙喜的嘴唇微微翕動,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擠出兩個字:“郝大哥!”
郝永忠心中一緊,連忙幾步跨到床前,蹲下身子,關切地問道:“雙喜,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滿身的傷是怎麼回事?”
李雙喜臉色慘白,呼吸微弱,但他還是勉強擠出一絲苦笑,虛弱地說:“是,是……是高一功……”
郝永忠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即眉頭擰得更緊:“高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