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適中。”
林知夏也不扭捏,捏著鼻子一飲而儘。
苦澀的藥汁下肚,林知夏眼臉擠到一起,腦了裡那一絲暈沉瞬間消失。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麵前出現一塊鬆子糖。
“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知夏帶著鼻音,收下這份好意。
她來到自己的桌案前,查看卷宗。
卷宗裡,和任夫人說的一樣,沒有民眾傷亡記錄。
事後,任家帶著禮品向借過的每一戶人家致謝,此舉傳到官家耳裡,還得了兩句誇讚。
這時江成也回來了。
黃玲的情況就更簡單了。
她八歲被賣進沈府,一直待在沈三娘子身邊。
若不是偶然遇到同鄉,她休沐的時間都很少出府,隻陪著沈三娘子去過一些宴會。
江成聊起沈三娘子的口供時,麵上有一絲不自然。
林知夏以為他有發現:“怎麼了,沈三娘子有問題?”
“沒......沒有。”就是太熱情了一些,江成微微撫額。
兩人對比了任家小公子和沈三娘子的行程,因這兩人都很少出門,唯一重合的僅有三年前端午龍舟賽。
就這,兩家還都是在各自的涼棚,黃玲和周放相識的可能幾乎沒有。
下午,羅青帶著黃玲那個許姓同鄉回來了。
少年看著十**歲,長著一張馬臉,眼睛不大。
據他交待,六月初一那天,他和黃玲一起逛了大相國寺,還給對方買了一支木簪,吃過午飯兩人就分開了。
因沈府和筆墨鋪子是兩個相反的方向,所以他們是各自歸家的。
少年麵色惶恐,卻也說得仔細,從細節處看,他沒有說謊。
他交待和黃玲重逢的時間,同翠青說的一致。
江成把人先關在衙門裡。
從大相國寺到沈府,能走的路線太多,衙役拿著黃玲的畫像去走訪了,看能不能找到目擊者。
確認了兩名死者的身份,卻是連一個嫌疑人都找不出來,這不免讓兩人有些頹廢。
簽押房內,兩人各自沉默。
許久,江成轉過頭,發現對方竟趴在桌案上睡著了,額間還溢出一排細密汗珠。
看著應該是很不舒服。
“公子,公子,孟大人過來了!”
阿晝火急火燎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聽說,今天早朝,孟大人又和崔禦史吵起來了,這會正怒氣衝衝地往這來。”
阿晝邊說邊去推林知夏。
江成見狀直接揪起阿晝的耳朵。
“你又瞎胡鬨什麼!”
林知夏在阿晝的慘叫聲中醒來,剛好看到孟俞走進簽押房。
此刻的她,雙眼微微浮腫,嘴唇乾裂,目光有些呆滯。
孟俞來此,自是為了尋問案情。
今日早朝,崔愷那廝又彈劾他辦事不力。
因熊耳山無頭案的廣泛散播,關於凶手嗜殺冷血的言論愈演愈烈。
導致汴京城人人自危,百姓關門閉戶,街鋪門可羅雀,不複往日車馬盈門。
市舶司也跟著跳出來,說近三日榷稅波動大,同比前些日子少了兩成。
若不及時遏製,隻怕很多商鋪都會選擇撤出汴京。
一個個的,就像是得了某人的指令,都跳出來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