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沾了你的光。”
林知夏這才發現,他背上青了一大塊。
“怎麼傷的?”
“為了躲一輛牛車,摔地上了。”阿晝解釋道。
屋裡飄起淡淡的清香味,林知夏說起自己這一天的進展。
在說到神衛營的時候,她小心地看了看外麵,確認無人後,才把神衛軍吃空餉一事和江成說了。
“你不怕我告密?”
林知夏遲疑了一下,似是沒想到江成會問這個問題,有些警惕地問道:“你會嗎?”
江成沒有正麵回答:“孟俞打算怎麼處理?”
林知夏急了,走上前抓住江成的雙臂:“你家不會有人在禁軍任職吧?”
江成看著林知夏瞪得溜圓的眼睛,頓時笑了。
“知道害怕,下次就多長個心眼。話說回來,我倆的晉升路線應該是一樣的,作為對手,你是不是應該調查我一下。”
林知夏聞言揚了揚眉:“好,那我明天就去調你的戶籍。”
阿晝笑了。
屋裡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並肩作戰可以拉近關係,分享秘密同樣可以,效果更好,林知夏默默彎了嘴角。
外麵依舊是暴雨如注,簷角飛濺的水簾將簽押房隔絕成一方天地。
江成看著黑沉沉的天色。
“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知夏連忙拒絕:“不用,我等雨停再走,正好再理理案情。”
“你彆想了,這雨今晚都停不了。”
阿晝也連連頷首:“林大人,你不用跟我家公子客氣。”
這真不是客氣。
林知夏下意識地撫上脖子上的假喉結,這東西不能浸水,會脫落的。
“我這病剛好,我娘交待了,一定不能淋雨。”
“不會讓你淋著的。”阿晝將蓑衣遞給江成。
江成抓起林知夏的手,將蓑衣套在她身上。
“等一下......”林知夏還沒說完。
江成將她的身子轉了個向,從背後抓著她的雙臂,將她推入雨幕。
林知夏又氣又急,偏又掙不脫。
空中忽然炸響驚雷,她整個人如驚弓之鳥般彈起,她轉身想回去,恰好撞上江成的胸膛。
低笑聲從上方傳來。
“原來林大人......怕打雷。”
江成攬住林知夏的肩膀,一邊裹挾著她往外走,一邊道:“以後彆總提你娘,提多了,不好找媳婦。”
林知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被迫往外走去。
阿晝撐著把大黑傘跟在後麵。
暴雨砸在油紙傘上的聲響震耳欲聾,攬在她肩頭的手卻穩如磐石。
上了馬車後,她第一時間確認蠟喉結沒有脫落,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到最裡麵。
即使有蓑衣和傘的雙重防護,雨水還是順著襆頭滑進衣領。
馬車裡炭火明滅。
江成用手拭了拭茶壺,見水還是溫的,倒了杯茶給遞過去。
雨水打在車頂,咚咚咚咚響不停。
林知夏攥著半溫的茶盞,看水霧在江成睫羽凝成細珠。
車廂外,奮力趕車的阿晝已經淋成了水鬼,雨水打在臉上,眼睛都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