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人都是唯利是圖的人,碰到官員巴結都來不及,又怎麼敢得罪他們,我就更不用說了,進崔府前,認識的官員士兵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柳晴信誓旦旦,她想不出來,除了崔家,誰還會要她的命!
“那出閣前,你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多小的事都行,你仔細想想?”
“在茶水裡放鹽,往其他姑娘身上放蟲子,這些算嗎?”柳晴眨巴著眼睛問道。
林知夏:“......”是她年少時太穩重了嗎?
“也可以跟我說說。”
“那就有得說了,我家隔壁那戶是賣布的,他家的娘子就老笑話我是銅油佬......”
柳晴猙獰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少年時看起來比天大,一刻都不能忍的事,在現在看來可笑至極,也可愛至極。
她明明才二十三歲,那些日子卻恍若隔世,所有的美好,自她十六歲被納入崔府後戛然而止。
林知夏沒有打斷她,聽她說了半個時辰的少年往事,都是小娘子之間的打打鬨鬨。
聊完後,林知夏讓宋大先送柳晴下去,安排衙役護好她,把門口的阿晝叫了進來。
“我記得確認柳晴身份時,是江大人帶著你們去的崔府?”
“是。”
“禁軍中,有誰和崔家走的很近嗎?”
阿晝回道:“崔家大娘子的夫君就是現在陝西兩路經略使童勁鬆,童勁鬆就是禁軍殿前司出身。
因著他的關係,崔家和殿前司與步軍司幾位指揮使都有來往。但不算太緊密,也就是過年的時候送點節禮。”
“那崔家與沈府、任府有舊怨嗎?”
“沒有,兩家沒有來往,也不曾結怨。”
林知夏手指輕扣桌麵,這三名受害者之間,還是找不到關聯的地方。
“行,我知道了,你去門口看看,若是你家公子回來了,就讓他來找我。”
阿晝點了點頭出去了。
林知夏想著柳晴的遭遇。
如果崔同知道倒賣軍器一事泄露,這五年,肯定會想儘辦法殺掉柳晴。
畢竟此事一旦曝光,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江成那麼容易就找到柳晴,崔家不可能找不到,這說明崔家壓根沒想找她。
隻把她當一般的逃妾。
柳晴在得知這一大秘密後,心虛逃離崔府,恰好有人要殺她,自然而然就以為對方是崔家派來的人。
若是崔家要滅口,直接打暈拉回府殺,更神不知鬼不覺,沒道理帶去熊耳山。
而凶手把人帶出城圍獵,明顯就是泄憤。
林知夏越想越有道理。
宋大安頓好柳晴後,扣響房門。
“林大人,那些被開除的士兵,還查嗎?”
昨天他們已經走訪了一大半。
“查,我就不去了,你帶人去,特彆留意一下,對方左眼旁邊有沒有疤。”
“是。”
宋大躬身退下。
林知夏來到書架前,之前她找兵部要了近十年的禁軍名冊,正好可以查一下這個童勁鬆的履曆。
一個時辰後,衙役來報,門外有人找她。
林知夏來到府衙門口,恰好碰到孟俞和江成坐馬車回來。
門口找她的,竟是沈三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