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平複心情後,問道:“當時那輛馬車是什麼樣的?”
柳晴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激動,但救命之恩不會錯。
“我當時有些迷迷糊糊,具體的細節記不清了,但那輛馬車很大很大,我想不是王室宗親,就是侯府公爵,是崔家都不能企及的那種程度。”
崔同已經是三品在大員,再往上目標可就不多了。
林知夏想到權相蔡雍。
柳晴補充道:“我還在閨閣時,喜歡往外跑,對於各家的馬車,也算有點見識,那輛馬車我之前從未在大街上見過。”
“我當時有沒有交給你什麼東西?”
“沒有,你一直說怕連累我。”
林知夏有些失望,不過以哥哥的性子,確實不會連累無辜。
“有件事要拜托你,關於我失憶這事,還請你幫忙保密,包括楊媽媽,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
柳晴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
林知夏想到柳晴在大堂的自殘行為。
“你放心,案子沒破之前,我們不會把你交給崔家,若是你能提供線索抓到凶手,我會想辦法和崔家談判。”
聽到這話,柳晴瞬間紅了眼眶。
她出了這麼大的事,她的家人都沒管過她。
崔府來衙門鬨,柳家也無人出麵,反倒是一個外人幾次三番護著她。
“謝謝。”柳晴語氣微微哽咽。
“現在我們說說那個要殺你的禁軍,你怎麼確定他是崔府派來殺你的?”
柳晴看了大門外,小聲道:“因為崔同,就是我的公公,他們父子商量倒賣軍器的事,被我聽到了......”
五年前的四月二十一,是柳晴小產後的第三天,她強撐著精神去找崔衙內,想回柳家一趟。
結果不小心聽到崔同父子的談話。
兩人因為分帳而憤憤不平,大概意思就是乾臟活的是他們,卻隻能拿兩成,八成都要交給上麵。
崔同是太仆寺卿,掌管軍器監,他想做點手腳,確實很容易。
林知夏不由想到,神衛軍吃空餉一事。
軍器監是按人數分配武器的,那些不存在的人,原屬於他們的軍器,會不會就是倒賣出去的那一批。
這或許是一條完整的地下產業鏈,牽涉的官員恐怕會超出想像!
這事很大,一旦落實必定血流成河。
難怪柳晴剛開始不願承認身份。
“你有證據嗎?”
柳晴壓低了聲音:“崔衙內有一本冊子,我見過一次,他騙我說是本春宮圖。
我之前沒想太多,從崔府逃出來後,才覺得不對,他都帶著青樓雅妓在船上尋魚水之歡,看本春宮圖哪會躲躲藏藏的。那一定是關乎身家性命的東西。”
林知夏眼前一亮:“他藏在哪?”
柳晴附到林知夏耳邊低語了一番。
“有沒有換地方我就不確定了,我知道的,都跟你說了。”
“那個追殺你的禁軍,你還記得長什麼樣嗎?”
柳晴搖搖頭:“我當時嚇壞了,隻想著逃命,沒看清他長什麼樣,不過,他眼角有個疤。”
柳晴用手比劃了一下,想著當時的方位:“應該是左邊眼睛旁邊。”
林知夏低頭沉吟,崔家要殺柳晴滅口說得過去,但是周放和黃玲,都隻是官員府邸中一個不起眼的奴才。
沈家和任家也跟軍器監禁軍沒有任何關係,她想不出崔家要殺這兩人的理由。
“你有沒有得罪過禁軍,或者柳家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