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清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溫令愁眉不展。
她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
從孩童認識溫令開始,他便是溫雅的公子,日常赴宴都是春風拂麵,這一回竟也有了愁絲。
她敏銳的察覺到他的不同,心中的不安也湧了起來。
顧宛如依舊大大咧咧,她拉著秦雲清就朝著溫令走去,還指著旁邊的位置興奮地道:“雲清姐姐,我們坐溫令哥哥旁邊吧。”
可正要入座,梁王先一步坐下,他揚唇一笑:“不好意思,這是我的位置。”
顧宛如本想發火,可看清是梁王後,瞬間把火氣收了回去。
眼前發生的一幕,溫令視若無睹。
不知為何他的腦子裡總會浮現林宜書的模樣,甚至還有一絲不妙的預感。
宴席快開始時,林宜書到了。
她抱著錦盒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今日的她一身嫣紅,裝扮與時興盛裝的上京貴女相比絲毫不遜色。
一眾人的目光都朝她投了過去,隻有溫令一眼注意到她的腳。
她,受傷了?
溫宜捧著禮盒走到仲明鏡麵前。
她躬身行了個禮:“林宜書恭賀少卿大人生辰。”
身邊小廝接過禮盒遞了過去,可仲明鏡看都沒看直接扔在了一旁。
他不收禮,也不回應。
就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林宜書。
過了很久,他才慢悠悠的開了口:“林宜書,你就是溫府新來的表小姐?”
溫宜點了點頭,因為腳疼額頭滲出細細的汗珠。
可高台上的人並沒有讓她入座的打算,不緊不慢的吃著瓜果。
頓了頓,他又道:“確實如傳聞中一樣生的一副好皮囊,可與那珠玉閣的月娘爭個一二。”
話音落下,哄堂大笑。
那月娘可是青樓花魁,仲明鏡用她和月娘做比較分明就是在借機羞辱。
溫令看不過去,起身說道:“少卿大人,表妹近來在家中無事,是我帶著她一同來賀壽的。”
仲明鏡嗤笑一聲,看向溫令:“溫兄如此護花心切,可是心疼了?”
他的眼神裡**裸的挑釁,讓宴會的氛圍都尷尬了幾分。
梁王見此,有些不滿:“仲大人好威風,彆人來送賀禮你都瞧不上?”
仲明鏡笑著拱了拱手:“殿下,下官可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想著溫兄與林小姐畢竟男女有彆,還是莫走近了些。況且溫兄和雲清妹妹青梅竹馬的感情大家都是看在眼中,若是在和彆的女人扯上關係也不太合時宜。”
他的眼神落在秦雲清的身上,那種眼神裡包含著一絲情愫。
梁王本想反駁兩句,可是溫令製止了他。
他隻是幽幽道:“今日是少卿大人生辰,何必談這些事掃了興致。”
秦雲清也端起一杯酒,附和道:“明鏡哥哥,今日是你的生辰,雲清祝你生辰快樂!”
仲明鏡舉起酒杯,臉上浮出一絲幸福的笑意:“多謝雲清妹妹。”
隨著這杯酒,整場宴席的氛圍都好了不少。
唯有林宜書站在那裡,像個局外人。
她知曉今日的“攀高枝”再一次失敗了。
仲明鏡雖為少卿,可小肚雞腸,不堪大任。
她雖不知這位仲少卿有幾分才學,可是坐在這等位置格局如此小,倒也開始讓她有了些對上京官宦選取標準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