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奎緊張地踩著油門,不時地看著後視鏡,他雖然隻傷了胳膊,但是子彈貫穿了他的手臂,剛開始失去了知覺,眼下痛感已經愈加清晰,並且越來越加劇了。
他咬牙用另一隻手扶著方向盤,但他感覺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再次看了看後視鏡確認道:“六爺!後麵居然沒有人追來!他們就這樣放過我們了嗎?”
馬六癱倒在後座上,似乎脫力了一般,看起來虛弱得不行,手裡的槍卻始終對著旁邊的蘇桐,握得穩穩的。
蘇桐坐在一旁,沉默如空氣。
馬六冷哼了一聲,半天才接了一句,語氣帶著嘲弄,“怎麼追?他們用什麼追?自行車嗎?”
馬六很清楚,公安局不惜人力物力狗皮膏藥似的對他緊追不舍,想抓他是一方麵,主要還是想追回那個孩子。
公安手裡隻有兩輛車,一輛是省局的人開下來的,一輛是縣公安局的,還是縣局唯一的一輛,他們現在開著的就是。
鎮派出所根本就沒車,最多有幾輛自行車……
剛才那女人一提醒,他立刻就反應過來,扔下那孩子,剩下的那輛車一定會先送孩子去醫院。
現在想要追上來,臨時從彆處調車也來不及,除非騎自行車……
算了吧!
自行車怎麼追得上吉普車!
所以,這一次,可能還真讓他們逃脫了!
馬六深深打量了一下坐在左邊的那個滿臉是血的姑娘,現在他怎麼都不會相信她是個普通的村姑了!
但她頭上那個血窟窿又不像是假的,說她是公安吧也不像,如果是想詐他們還真犯不著在頭上敲個窟窿……
當然,不管她是什麼人物或是出於什麼目的都沒用,再往前開出一段,確定沒有追兵,她就不用活著了。
他可不會給身邊留個隱患。
山路本就崎嶇,沒開多久,張奎就有些支撐不住了。
吉普車的減震性能本來就差,再一顛簸,他一隻手根本就扶不住方向盤,眼看著車子幾次都差點衝到路邊的深溝裡去。
蘇桐靠在椅背上,放鬆身體,爭取讓這具身體得到最大程度的休息。
可張奎的車開得實在是危險,再往前開下去要是出個事故翻到崖下,誰都活不了。
暗暗估算了一下時間,估計從那個村口開出來約莫有半個小時,距離剛才那個進山口也有二三十公裡了。
從“醒來”到現在,一直就沒機會歇口氣,緩了這幾十分鐘,她感覺身上的力氣恢複了一些,就是腦袋仍然暈乎乎的。
她給自己把過脈,脈象微弱雜亂,身體營養不良,虧空得厲害。
八成王桂蘭給她灌的麻藥也不是啥精細藥,眼下這狀態並不是藥勁兒沒過,倒有點中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