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半,畫沙洲。
哪怕下雨都不能澆滅觀眾的熱情,舞台正前方水泄不通,擁擠得像是沙丁魚罐頭。
兩人都十分佛係,沒有和彆人參與位置的搶奪,隨便挑了一處人少的外圍。
雖然是外圍,但視野挺開闊。
嘭嘭嘭——
連續三朵煙花衝上雲霄。
不知道用的什麼高科技,火光在高空中久久不熄。
就在此時。
舞台一側調音台的彩燈突然爆亮,人群爆發出海嘯般的歡呼聲。
紮著臟辮的少女赤腳踩過溫熱的沙粒登上舞台,手裡的話筒高高舉起。
“讓我們歡迎——鏽夢時光樂隊,為我們的音樂節拉開序幕!”
嘩啦啦!
臟辮少女主持人話音剛落,掌聲立刻凝聚成熱烈的音浪,驚起盤旋的海鷗。
很快。
主持人口中的“鏽夢時光”樂隊,一行五人陸續登上舞台中央。
“大家好啊,我們是鏽,夢,時,光!”
女貝斯手的聲音是富有磁性的煙嗓,她放浪不羈地甩開汗濕的額發,琴弦震顫的瞬間,將夜色都撕開道顫栗的裂口。
舞台燈光轉為孔雀藍,穿露背裝的男鼓手揚起花臂,對著架子鼓重重一敲,腕間銀鏈墜著的光斑晃過前排人群。
“這富有磁性的煙嗓,好像有點熟悉?”
看到女貝斯手的瞬間,張藝腦子閃過一道身影。
下一秒漸漸和樓上,引吭高歌的女鄰居相重合。
流浪歌手能混到音樂節開場演出,看來這位女鄰居終於熬出頭了啊。
賣椰子冰沙的推車軲轆陷進潮濕沙坑,張藝舉手之勞,過去幫忙推了一把。
“謝謝。”
攤主是個男青年,在張藝和林見鹿的幫助下架好小推車,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後和張藝道了聲謝,音色是這邊常見的軟綿無力的小受語調。
“不客氣。”
張藝擺擺手道。
過了一會兒,攤主送來一盒大份的椰子冰沙,顯然將兩人誤會為情侶。
林見鹿把椰子冰沙遞給張藝。
“張藝,給你吃吧。”
說話間,裹著蒜香的黃油氣息突然纏上來,張藝轉頭看向旁邊鐵板魷魚攤位。
穿夏威夷衫的女攤主用鐵鏟敲擊鐵板,烤魷魚須蜷縮成玫瑰形狀,金黃的油泡在鐵板上炸裂成細碎的星子,十分勾人食欲。
張藝要了兩份鐵板魷魚,順便多要了一個空盒子,將一半的椰子冰沙分給林見鹿。
……
兩人默默吃著冰沙,直到音樂節接近尾聲,都十分默契的,沒有提起剛剛雨傘的事情。
其實張藝也在糾結,要不要繼續在林見鹿身上耗費精力。
畢竟一方麵林見鹿價值八百萬和一次抽獎。
但另一方麵。
林見鹿又似乎對自己沒那意思,如果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這不符合他的作風。
時間在糾結中,不知不覺來到一小時後。
音樂節接近尾聲。
此時林見鹿的手機突然亮起。
兩人坐得很近。
張藝下意識側頭看去,發現是一個叫“簡行舟”的名字發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