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顧卿是被好友蕭茜萍叫醒的。
她剛睜眼,就聽到蕭茜萍的怒喝聲。
“說吧,昨晚哭了多久,今天眼睛這麼腫,我看你就是個傻子,敵人都攻城略地了,你還在這裡一個人哭,簡直氣死我了!”
蕭茜萍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罵罵咧咧。
“陸子銘那也是個混賬,家裡有個老婆還去外麵招蜂引蝶,昨天送那個小賤人去衛生所,又是抱又是關心的,簡直是無恥,你告他犯流氓罪都要得,你那兒子也是,就該狠狠地揍一頓,待會他回來了看我的拳頭打不打得死他們!”
顧卿也終於醒過神來,聲音卻很平靜:“你看見他們了?”
蕭茜萍誇張道:“那豈止是我看見了,那是整個衛生所都看見了!”
“大庭廣眾之下就摟摟抱抱,你能不能給我爭點氣,把陸子銘這混賬給看好,看不好就給我打!”
“還有,你都結婚十年了,到底跟陸子銘扯了證沒有?”
對那麼多話,顧卿隻抿嘴,回答了最後一句:“沒有。”
是的,她跟陸子銘結婚十年,至今也沒有扯證。
曾經她提過很多次,陸子銘總以廠裡太忙為由,直到半年前,陸子銘才終於空出時間,說要帶她去扯證。
可就在扯證的當天,鄭菲雨回來了。
陸子銘去接了她。
原本應該扯的結婚證,再次擱置。
直到現在,他們也沒必要扯證了。
“傻子、蠢貨!”蕭茜萍氣得胸口都撲通撲通地跳起來,跳腳吼她。
“陸子銘現在可是當上豬肉廠的廠長了,這些年要不是你費儘心思忙裡忙外,從不讓陸子銘為家裡的事煩心。”
“你每天雷打不動的六點起來做飯,把陸子銘那狗東西當陸多寶一樣照顧,又是給他出主意,又是到處找關係跑腿,他能這麼容易當上豬肉廠廠長?”
“現在還不趕緊跟陸子銘扯證,難道你要把兒子跟老公女讓出去,給那個小賤人做嫁衣裳?!”
蕭茜萍簡直是氣得發狂。
可顧卿卻輕輕笑了一下,聲音也輕飄飄的。
“茜萍。”
“再過幾天我就要去北平參加項目了,很有可能二十年都不會再回來。”
“你回不回來關……”蕭茜萍又要大罵的話卡殼了,她震驚地回頭看向顧卿。
“你在這邊好好的,如果有空,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顧卿再次開口,看著她的目光很柔和。
蕭茜萍的怒火好像被一盆涼水澆頭,她隻覺得喉嚨都乾澀了:“決定好了?”
顧卿點頭。
這十年來她本以為過得還不錯,可鄭菲雨來了以後,有了對比,她才越發知道,這十年來的自己多麼像一個笑話。
蕭茜萍則一直以來都很看不慣陸子銘那個狗東西,覺得顧卿過得不夠好,現在人家決定好了,蕭茜萍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心疼地抱住了顧卿。
“你也是個狗東西。”
“狗東西,出去二十年,回來可彆忘了我的臉。”
顧卿鄭重地點點頭:“絕對不會。”
蕭茜萍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