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琮垂睫,麵色隱晦不明。
“如今他們過得好、過得風光,”巫首芳說,“許姝隻是丟了工作,你就下不了手了,你小姨瘋瘋癲癲十幾年,有誰心疼過她?”
周和正在母子之間打圓場:“大人的錯,不該讓孩子們來承擔,要不這樣,阿琮你彆再插手,首芳你也彆急,眼下牧承光已經跌到穀底,他這個年紀想爬起來不容易...”
巫首芳:“許姝呢?”
“......”周和正勸道,“她到底是老紀的太太...”
巫首芳:“她但凡要點臉,就該主動跟老紀離了!”
周琮忽然問:“離了就行了?”
巫首芳胸口起伏。
不甘心。
太便宜許姝了。
相較於巫元霜,隻離婚,太便宜她了。
客廳碎瓷片落了一地,事態漸漸僵化,壓根沒有辦法能達到一個平衡。
巫首芳目光停在那堆碎瓷上,眼神恍惚。
周琮性子強勢霸道,骨子裡是老爺子那種咬住不鬆的偏執,哪怕打掉牙齒,也要和著血咽了的。
他定了主意,她若是硬要乾預,隻會適得其反。
死寂半晌,巫首芳揉揉太陽穴:“她願意離?”
周琮眼底晦澀。
許姝當然願意離。
然而條件卻是讓許枝俏跟他分手。
與巫首芳的條件,不謀而合。
可周琮不願意。
他掀起眼簾:“當然。”
說到這,他提了下唇:“她還願意離開深城。”
巫首芳看著他:“行,那就讓她離,但牧承光,我要他的下場,比你小姨淒慘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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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許姝一早便去了外地。
許枝俏睡了個懶覺,醒來時,紀淮洛還在房間補覺。
下個月是勞動節,紀壽打算在假期之後,清理掉紀氏的蛀蟲,同時,將公司一點點分權給紀淮洛。
用紀淮洛的話說:“他就是見你媽不開心,想快點退休,陪她找個地方養老,留咱們倆個支撐紀家。”
許枝俏打心底感激紀壽。
手機上有周琮的信息,提醒她彆忘記下午電影的場次,說他準點來接。
又說:【打扮漂亮點,就上次那件大衣,我還沒看到。】
許枝俏望了眼窗外陽光,心想再不穿,就要等秋天了。
挑完衣服,許枝俏化了個淡妝,將五官勾勒得更加清晰。
對鏡自照時,她冷不丁發現,越長大,她的臉,越像牧承光。
想什麼來什麼,下一秒許枝俏就接到了牧承光的電話。
牢記許姝的叮囑,電話響第一遍時許枝俏沒接。
然後牧承光發了消息:【爸爸路過深城,給你帶了生日禮物,提前祝我的女兒生日快樂。】
牧承光:【俏俏是要出來拿,還是爸爸去紀家?】
許枝俏:“......”
她不想讓牧承光來紀家。
就仿佛他的出現,一定會打破紀家現有的幸福與寧靜。
思慮再三,許枝俏不得不回:【謝謝爸爸,我過去拿吧。】
牧承光立刻彈了個定位給她:【紅岸咖啡館,正好咱們父女一起吃個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