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等於是沛相王吉從沛國搜羅了美人,作為壽禮送給王甫,是讓王甫看情況送給皇帝固寵的。
這種情況下,那這美人就應該以貢品的名義入京,先交給少府——要是這美女屬於彆人送給太監的壽禮,那王甫可就不好獻給天子了,天子沒法收啊。
在朝廷沒選秀女的時候,這是給皇帝送美人必須走的流程,既不正常,卻又很正常。
尤其是對王萌而言,特彆正常——他那些妾室,其中起碼有三分之一是想送給皇帝,但皇帝沒看上的。
但沛相王吉壓根沒送貢品進京,所以得把這事說成貢物被劫,其它人和貢品都失散了,這樣左沅才好解釋。
這當然是劉備和陽球在北部尉官廨商量的,核驗章程就是用的北部尉印鑒,上貢的地方也從涿縣改成了沛縣。
左沅的過所也是陽球辦的假證,上麵從沛縣到雒陽一路的郡縣記錄全都齊全得很,登記的名字叫左姬,沛國良家女。
陽球辦這事顯得很拿手,估計這年頭每個當官的辦假證都很拿手……
“既然是為家父賀壽而來的,那還入什麼庫啊?”
王萌瞄了一眼過所上的印鑒,轉頭看向左沅:“看你打扮,是要用陣樂賀壽吧?但如今隻你一人……”
“是啊,其他人都失在途中了,所以妾要穿戴這一身給諸君演示——至少得準備二十套同樣的竹木甲,才能演此陣舞為冠軍侯賀,請諸君籌備。”
左沅點頭,開始提需求:“還需各式兵器,以及二十位舞姬。”
“嗯,好說……”
這美女既然是王吉送給王甫,用來勾搭皇帝固寵的,王萌當然很給麵子,轉頭吩咐小吏:“聽見了嗎,趕緊去準備竹木兵甲,從樂人中提二十人來配舞,不要誤了家父的壽辰。”
“請問少府君,妾是留在此處,還是另去彆處?”
左沅像個無知少女一樣問著。
“怎能留在此處呢,你又沒入庫……先去吾彆院把舞練好。”
王萌將左沅領回了家中,單獨安置在了彆院。
他雖然小妾多,但這個女人他可不敢碰——這是自家乾弟弟送給乾爹的,萬一她被天子看上了呢?
……
僅僅兩天後,王萌被司隸校尉抓捕。
罪名是私自打造藏匿鎧甲軍備——謀反大逆之罪。
司隸校尉陽球帶著黑衣衛搜查了王萌的家,果然在其家中搜出了二十套虎賁甲,以及兵器若乾。
王萌極力解釋,說那隻是竹木製作的工藝品,是用來表演陣舞的,但陽球不為所動,將甲胄和王萌一起帶走了。
此事驚動了董太後。
太後召陽球問話,要求釋放王萌。
於是陽球出示了王萌的罪證——二十具真真正正的虎賁甲,天子禁衛的甲胄,鐵甲。
太後這才無話可說,但即便如此,太後依然不允許陽球對王萌用毒刑逼供,說要維護皇家的臉麵。
王萌便被投入了詔獄。
這其實比陽球原本的計劃要複雜一些,主要是劉備覺得王萌的嘴多半有點硬,得讓他自己先坑一坑爹,然後才好撬開嘴。
當然,私藏甲胄這點小坑對王甫而言是沒用的,畢竟天子肯定不在乎王甫這個冠軍侯擁有幾十具兵甲。
但王萌……他可扛不住。
對王萌而言,封侯真的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