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樂英一連串把小孩身上的特征都給形容了一遍。
“還有還有,我爸爸和我之間有個暗號,‘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裝上一雙機械翅膀就能飛很高’。”小男孩急忙補充。
容樂英立馬轉達,“他說你們還有暗號,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
她一臉期待地看著許雲飛,等著他接上後半句。
許雲飛看著她,憔悴的臉上滿是激動,聲音嘶啞,“……裝上一雙機械翅膀就能飛很高。”
“對對對,就是這一句!”容樂英激動鼓掌,“這下你相信我了吧!”
要是再不相信就沒有辦法了。
在她說出孩子的特征的時候,許雲飛就有些相信了,這句暗號一出徹底相信了容樂英,這句暗號隻有他們父子倆人才知道,除此之前再無第二個人知道。
“子航……真的在這裡嗎!大師,你能讓我見見他嘛?!”
許雲飛激動環顧四周,卻什麼都看不到。
容樂英指著他正前方說:“我不是大師,你兒子就在這裡,距離你不到半個胳膊的距離,我沒有辦法讓你見到他。”
“但他請我幫忙告訴你,他說他不恨你,不想你再來這裡,想讓你變回以前那樣,讓你趕緊回去照顧好他媽媽。”
小男孩連連點頭,對,他想要爸爸變回以前那樣,不要繼續現在這樣。
現在的爸爸一點也不酷。
許雲飛的視線緊盯著容樂英手指的位置,心如刀絞,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泣不成聲,“對不起,子航,都是爸爸的錯,要是爸爸當時沒接電話就好了,對不起……”
許雲飛是民航機長,在異地工作,因為工作原因,他很少有時間陪伴在家人身邊。
因為長時間顧不上家庭,和妻子感情變淡,許雲飛和妻子和平離婚,孩子判給了妻子,他每個月按時給孩子打撫養費,和孩子約定每個周都要去看他一次。
可他總是因為工作原因爽約,就連生日的時候也沒能如約到場為孩子慶祝生日。
上個月他好不容易調出幾天假期帶著孩子出來玩,父子倆玩得很開心,可就在返程那天要離開民酒店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他們住的酒店在六樓,訂的房間是帶露台的那種,臨走的時候,許雲飛接了一個工作電話,沒有注意到在露台上玩飛機模型的孩子。
飛機模型不小心飛出了露台掉到樓下,孩子叫他幫忙去撿模型,但他因為在接電話,沒聽清孩子說什麼,隻讓他等一下便沒再管他。
結果孩子自己跑下樓去撿飛機模型,卻不小心被樓上房間吵架的小情侶扔下來的保溫水杯砸中腦袋。
那個位置是在酒店背麵,那裡除了酒店員工以外,基本沒人從那裡走過。
樓上小情侶隻顧著吵架,也沒注意到自己扔出去的東西砸到了人,等許雲飛打完那通長達半個小時的工作電話,發現孩子的時候,已經晚了。
孩子送到醫院,因為失血過多搶救無效死亡。
知道孩子沒了,前妻差點瘋了,兩家父母悲痛欲絕,所有人都怪他沒看好孩子,包括他自己。
要是他不接那通工作電話就好了,也不是什麼很大的問題,不過就是後輩有一個小問題解決不了打電話來問問他。
要是他沒有自我感覺良好對著電話滔滔不絕說那麼久的話……
這一切都怪他,都怪他沒看好孩子,他才是害死孩子的凶手。
“……對不起……都是爸爸的錯……”
安靜的空間裡回蕩著男人懺悔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