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夏黑著臉一隻手把她從懷裡拎出來。
向紅軍在旁嘖嘖有聲,見她終於消停才問:“叫我出來乾啥?說好細糧不賣,想要隻能拿工分換。”
他以為兩個孩子至多想吃細糧,哪知沐夏一開口,嚇他一跳。
“我打算自己在知青點邊上蓋間小屋,錢……”
她想說錢自己出,話未說完大隊長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村裡的地都要種糧食,哪還有地方給你蓋房子?
絕對不可能!”
沐夏想說下鄉安置費裡麵包含住屋補貼,戶口已經遷到大隊,她就有權利批地蓋房。
可想想政策是政策,具體落實還要看大隊說了算,那話說出來相當於撕破臉。
她張張嘴:“為什麼?”
不讓大隊補貼一分錢,甚至將來有機會回城,房子相當於白送大隊,不同意也要有個理由吧?
向紅軍不想解釋:“我說不行就不行,宿舍住不下是吧?讓柳夏天她媽去招待所住,回去這話就說是我說的。”
棚子裡的老黃牛幽幽哞了聲,大隊長不想說的,它全給禿禿了。
老黃牛:【還能為啥?幾年前有個漂亮又有錢的女娃子,哭著鬨著要自己住,結果第二年,女娃懷孕了都沒人知道,
自己背著人在屋裡生產時流了好多好多血,死了。】
阮現現豎起耳朵聽,老牛又說:【那時候還是老向當隊長,死的那女娃家裡有權勢,責任不怪老向他也難免被一擼到底。】
知青點死過一個女生的消息前世隱隱聽說過,卻不像老牛說的這麼具體,全被人心照不宣地含含糊糊帶過。
老向指的是前任大隊長,小向是現任大隊長。
向紅軍害怕悲劇重演,怪不得不給知青單獨住,住一起雖然會時常鬨矛盾,也比弄不好就死個把人的強。
不巧,阮現現此行的目的也是要自己出來住,且一定要實現!
回過神的時候,那兩人正在拉扯,沐夏一個勁往大隊長懷中塞紅糖,大隊長一個勁說不要。
阮現現湊上去:“您就拿著吧!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沐夏僵住!不可置信,紅糖是自己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最後,沐夏提了個不算過分的要求,向紅軍才把糖收下,“我看廚房挺大的,想在側麵單獨壘個灶。”
“你呢?”向紅軍斜眼瞥著在兩個人中間渾水摸魚那貨,“也要壘灶單獨開火?”
“不不不!”洗菜做飯刷碗,多累人呀!單獨開火哪有彆人把飯做熟喂到嘴裡香?
“我就想問問,在家裡習慣睡高處,我能不能睡的高點?”
大隊長當她有什麼事,揮揮手跟趕蒼蠅一樣,“你愛睡多高睡多高,有能耐睡房梁上都行。”
這貨眼睛亮起。
沐夏扶額,同情看一眼大隊長,隻有她知道,阮現現哪裡是不想壘灶,她就是單純的摳門。
具體表現在給自己花錢特彆大方,在彆人身上花一分錢都要彎著心眼找補回來,沒看送禮那貨都要蹭自己的?
回去的路上看沐夏不說話,阮現現的小手巴巴的伸過去,想幫她提糧食。
沐夏回神,沒讓她拿隻是問:“你不想出去單獨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