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注意到男人外套下露出來的紅綠色領口,那是製式軍裝的一角,她眼圈驀地一紅,搖搖頭聲音哽咽。
“不行,沒用的!阮知青來自京城,聽說爺爺是位旅長,大隊長和知青辦捧臭腳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幫我。”
她注意到,聽完阮現現背後有旅長撐腰,男人並未露出忌憚,卻也沒有再說話了,沉默著幫她一起乾活。
饒是如此溫柔已經很開心。
曾經知青點一個經常上河工的老知青和她說過,彆看河工最辛苦,這裡卻有機緣。
不少下放改造的壞分子被趕到這裡工作,他們有的是各行各業的佼佼者,有的哪怕身陷囹圄,家中依舊有人為組織辦事。
那老知青正是機緣巧合在挖河道時救了一個即將被凍死的老頭,回去沒兩個月,他的返程調令就下來了。
據說是家裡人給知青在城裡找了份工作,臨彆的散夥飯她也是趁機把對方灌醉又使了點手段才問出真正原因。
原來被救老者家中有子侄是個城裡的廠長,感念救命之恩便給了知青一份工作得以回城。
正是想到這段過往,溫柔才以弱柳之姿故意在這邊晃了一早上,故意摔倒幾次又堅強的爬起來。
結果無甚鳥用,不遠處一群老頭老太自身都難保,更沒有精力來管閒事,就在她都打算放棄時,終於釣上來一個。
溫柔的心怦怦直跳,當兵的嗎?不知對方為何沒與那頭的大部隊會合,但如果能趁勢嫁給對方隨軍,那她是不是能徹底擺脫姓阮的那個魔鬼了?
哪怕不能隨軍,有了軍屬這一身份或是去到男人老家生活也能擺脫現在困境。
思及此,她演的愈發賣力。
……
另一邊,跟十來個病號走在長長的河灘上,陳招娣小聲問沐夏,“咱們這是去哪?”
“沒聽大隊長剛說,咱們應該是被調去炊事班幫忙。”
“那不是不用再挑土罐包了?”陳招娣興奮,聲音不由自主大了些。
不僅是他們,其餘七八個也在興奮的小聲議論。
前方帶路的軍人眉頭一皺,“彆說話,走快點。”
除了阮現現,其餘人還是第一次靠堤壩這麼近,全被入目場景所震驚住了!
洪水渾濁流勢湍急,彼此糾纏湧動最後重重拍打河岸,大有一副要推平麵前一切阻礙的滔天之勢。
此等景象,連沐夏都不免咽了咽口水。
順著眾人目光看過去,領路的軍人眼底閃過悲傷。
“這次治水一個團1500名兄弟,重病倒下8人,失蹤52人,死亡90餘人。”
“他們都是祖國的英雄。”沐夏輕聲。
聞言,軍人臉上悲傷散去,莞爾一笑,“你說的不錯,他們必將被青史永記。”
接著話音一轉,“告訴你們這些,是讓你們不要擅自靠近河岸口,那裡很危險。”
眾人沉默著跟隨來到炊事班,原以為隻是打個下手幫幫忙,誰知裡麵的夥頭兵已經包袱款款立正站在簡易帳前。
“這是?”有人問。
阮現現卻知道,戰時不論兵種,他們來接替做飯工作,原本的夥頭兵就要趕往一線支援。
“守國土,日複長,一撇一捺皆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