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開始我是想不顧一切,哪怕能擁有的時間極為短暫……”
宮野仰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五指插入發間收攏,又悄然放手。
“今天林叔跟我說,真誠才是唯一的必殺技,我忽然釋懷,也認清沒辦法去欺騙傷害她,哪怕一點點。”
宮野撫摸上胸口的位置,那裡好像要開始長心了!
封廣靜靜地聽他訴說,某一時刻,真想不顧一切的替兒子將小仙女擄到身邊,是生是死陪著宮野。
換做四十年前,他一定會這樣做。
可他半生戎馬,早已過了年少輕狂不顧彆人死活的年紀,守護了這片土地太多年,見過太多的生死彆離。
他想,如果可以,他心甘情願把命換給兒子,卻無法理直氣壯去拖一個年芳十八的姑娘下水。
這一刻,封廣仿佛蒼老了十歲,向來筆直的脊背點點垮了下去,一種名為“無力”的感覺充斥心尖。
宮野輕緩的訴說仍在繼續,“爬上四樓,我一路在想,左右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興許三年,又或許五年。
是否可以用全部,換她陪我走完最後的時光,不騙婚,亦不會染臟她。
等我死了,小仙女嫁人生子,開啟真正的人生。
而我留下的勳章,足夠國家護佑她一世安好!”
見封廣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宮野笑著搖頭,“但這些,都是我以為。
見過您和母親,知道獨活下來的,才是最痛苦的。
所以爸!安排我進入這次的翻譯團,交易會結束,我會向上申請去一次島國。
活著回來,這次外賓隨行,就是我和現現的開始,若是……”
他話音不自覺低了下來,“若回不來……”
回不來!就當做他又一次的不告而彆吧!
那個地方既然有能力將他改造成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沒道理不能延續他的生命,不是嗎!
“爸!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年喪孫,您就上點心,把小白看好了!”
在老頭子這裡徹底斷絕了好大侄和小仙女的可能,離開四樓的宮野開車回家,去跟家裡的趙嬸兒學習如何做清燉飛龍。
明日再吃不到,小仙女的嘴巴該掛油壺了!
啟動車子的宮野指節富有節奏的敲擊著方向盤,抬起眼眸深深凝望二樓所在,眼眸一片漆黑幽邃。
仿佛透過黑漆漆的窗子,看見裡麵正在熟睡的人兒。
剛剛的談話,三分真七分假,裝傻充愣時間太久,老頭腦子裡都是他命不久矣的固有印象。
如果他連自己的生死都掌握不了,豈會靠近小仙女再傷她一次?
那樣做,和她那對打著家國仇恨,滿嘴滿心無奈,實則行傷害之舉的人渣父母有什麼區彆?
在老頭子麵前賣一波慘,除了關於他身體的後續治療,目前還是上麵的高度機密,也因為他說即將要去島國是真。
走前勢必要為小仙女鋪好前路,他要的不是可有可無的照拂,而是把她的小仙女當做眼珠子一樣相護。
他不在國內的未來一段時間,老頭兒沒彆的本事,來暫時充當這個角色剛剛好,也避免好大侄有機可乘!
宮野眼尾染著笑,手把方向盤駛離湖濱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