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誌平領著妹夫前腳走出辦公室,後腳有女聲在身後提醒:
“衛局!有你的電話,省廳那邊找你。”
衛誌平跟鄭宏寬對視,前者眼底壓著期待,後者喜悅的情緒明顯多了,“大舅哥,那事有信兒了?”
衛家盤踞省城,老爺子從任上退下來前,怎麼也要把衛老大向上調一調,這就有信兒了?
衛誌平給了個閉嘴的眼神,兩人一前一後去到隔壁辦公室接電話,安奈著激動的聲音刻意壓低:
“我是衛誌平,請問有什麼事嗎?”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隨著話音,衛誌平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
不著痕跡撇了眼翹首以待的妹夫,脊背慢慢彎曲,連道幾聲“知道了”
電話掛斷,他一語不發帶人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抓起桌上的台曆向鄭宏寬額頭上砸,聲音隱含薄怒:
“說!你闖了什麼禍?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如數到來,不許添油加醋。”
鄭宏寬被大舅哥陰翳的眼神和氣場嚇得肥肚腩劇烈一顫。
再不敢隱瞞,把自己如何昧下一名翻譯的獎金和設計全盤托出,最後還說:
“來時差點被個開01牌照的吉普車撞了,可真是晦氣!”
“你說01牌照,首都過來的車差點把你撞了?”衛誌平眯著眼睛追問,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他把前因後果聯係到一起。
倒吸一口冷氣的同時,看著這位廠長妹夫的眼神都變了,倒黴催的這次真踢到鐵板了!
被他那毛骨悚然眼神盯得全身直發毛,鄭宏寬咽了咽乾沫:“怎,怎麼了?”
回想剛剛接到的電話內容,衛誌平沉默了很久,雙手交叉搭在桌上抬起頭,意味深長說了句:
“回去儘快把尾巴掃一掃,小慧和兩個孩子叫她們回娘家住兩天,老爺子也想外孫了。”
這話再聽不明白,鄭宏寬多年廠長就白當了,他一屁股跌坐回椅子裡,雙唇不停顫抖。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語調冷漠的衛誌平端起茶碗送客:“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崗位吧!”
……
鄭宏寬一路把自行車騎的歪歪扭扭,最後卻用出平生最快速度奔上三樓,先將藏於暗處的一本小冊子毀屍滅跡。
背著手在水泥地麵來回溜達,回想大舅哥意味深長的眼神,和把妻子送回衛家的隱晦提醒,他心便突突一陣狂跳。
離開辦公室找到會計,言明要核對上半年的賬冊。
會計一臉詭異,上半年還沒過,核對哪門子的核對。
不客氣的將人趕走,鄭宏寬灰頭土臉離開後,關燕從陰影內走出。
會計將小窗戶關上,一臉“是不是出啥事了”的表情對關燕問:
“副廠長,廠長果真跟你說的一樣來要賬冊了,廠裡是不是要出事了?”
關燕用力按了按會計肩膀,“沒什麼大事,給你放個假,今天早些回家。”
警衛科都是鄭宏寬的親信,關燕直接找了幾個自己這邊的裝卸工人,分一半去盯著檔案室,一半藏在財務室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