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色白的很,臉頰上卻是一團殷紅,顯而易見燒還沒有徹底退下去,隻一雙眼睛裡仿佛燃燒著火焰,非要回家,錦兒拗不過她,隻好去掰她的手,說:“好,姑娘想回,咱們就回。快鬆了手,仔細手指甲將掌心劃破了。”
待看清鄭淩波掌心裡果然已經有深深的印子,眼眶就紅了:“柳三公子對姑娘也忒無情了些。”
鄭淩波聽她提到柳三公子,下意識將胸口摸了摸,心中酸澀難耐。
錦兒還在埋怨柳三公子的冷酷無情,鄭淩波強忍著內心的情緒,手指因為過於用力無意識的抽搐著,突然開口打斷了她:“以後柳三公子的事情不用和我說了。”
錦兒一臉呆滯的看著鄭淩波,又要伸手去摸她額頭,卻是疑心姑娘發熱還沒好,不然怎麼這麼稱呼柳三公子。
她以前都是叫承望哥哥的。
雖然柳承望確實是鄭淩波的表哥,但因為鄭淩波母親早逝,鄭家和柳家並不親近,也隻有鄭淩波,很小的時候就樂意跟柳承望一起玩,長大了也依舊愛往柳家跑。
鄭淩波躲開錦兒的手,知道她在想什麼,就說道:“我已經好多了。”
錦兒脫口而出:“好了姑娘怎麼這麼稱呼柳三公子?”
鄭淩波眼睛發酸,嘴裡卻說:“……我隻是想開了。”
錦兒疑惑:“姑娘真想開了?”
鄭淩波將目光落在窗外四四方方的院子裡:“是啊,不然呢?”
她現在一看見柳承望就想起將軍府連主帶仆那一百三十八口人命,客觀上她知道柳承望不算罪魁禍首,可他當時冷眼旁觀又額手稱慶的態度實在讓她心驚,讓她怎能不怨怪。
現在彆說喜歡了,她隻想離他遠遠的。
隻是現在卻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錦兒大喜:“那太好了!”
她開心的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姑娘能想開真是太好了!”
兩人很快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本來鄭淩波能留在柳家,不過是拜訪時姨媽隨口留了一句,她想要多看看柳承望,就厚著臉皮住下了。
柳家沒人歡迎她,鄭家也不喜歡她和柳家如此親近,以至於鄭淩波連行禮都不用多整理。
她簡單將自己的東西收了,尤其準備送給柳承望的書畫和手帕,該收的收,該燒的燒,都處理的乾乾淨淨。
火焰落在眼底讓她禁不住手指抽搐,鄭淩波硬生生忍著,一點一點看著灰燼飄散開,這才鬆了一口氣。
錦兒揣著手問她:“姑娘,現在就走嗎?”
鄭淩波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房間。
現在她隻是在這裡小住,等到明年秋天圍獵時那場意外之後,兄長殺了欣兒將她嫁給柳承望,她在這裡住了六年。
這一世,她必然不會再重蹈覆轍!
想起那六年人人可欺的生活,鄭淩波眉眼間閃過一絲堅定,抬腳向著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