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孩子隻覺得他使的一般,沒有杜莫那麼流暢和好看,唯有杜莫心裡比較清楚,這小子果然有些手段。一旁的李子葙也注意到了這邊,一直盯著看。
當豐沐古倉一套演完,眾人也不太清楚,隨便應付似的鼓了鼓掌。摹古城小王爺趙淩懷上前拍拍杜莫,指著正在教李子莫和蘇拉還有帖爾韋列槍棒的李子葙小聲對杜莫說“你看,他那樣的也能教彆人。”
明顯這幾個孩子對在文課上出儘風頭的李子葙不太友好,再加上他們本身都是皇親國戚,自帶優越感。這趙淩懷更是個愛挑事兒的主,故意說給杜莫聽。
杜莫一瞅,心裡有些不服“你的槍棒練的很好嗎,還指導彆人?”
李子葙似乎沒有聽見杜莫的言語,還心無旁騖地指導著。
“嗬嗬,他還裝作沒聽見呢。”趙淩懷又對杜莫說著。這下可激怒了這位惡龍太歲。
他氣勢洶洶地走向李子葙,周圍的孩子們湊熱鬨,都簇擁著上前來。太子雛龍本來和於傑在一旁說著什麼,此時看到發作的杜莫,也圍了過來。
杜莫走到李子葙跟前,重重地拍了拍李子葙的肩膀,杜莫歲數和個頭本就比其他孩子大,對於比較瘦小的李子葙來說,那如同一個金剛站在麵前。
“我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杜莫說著。
李子葙轉身看看杜莫,不慌不忙“哦?我還以為是哪位龍師來了呢。”
“這麼說你聽見了。”杜莫雙手插在胸前。
李子葙點點頭“聽見了,急先鋒有何指教?”
杜莫此刻正在氣頭上,本想唬住他,發現對方雖然身形矮小,口氣卻很大。
“你都可以指導彆人了,想必你的槍棒已經練得很純熟了,想跟你討教幾招。”杜莫很輕蔑地說著。
李子葙一聽,深吸一口氣,右手撓撓嘴角,思索了一會兒“你是想跟我比試一下?”
“對,敢不敢?”
李子葙看看圍著的孩子,知道今天杜莫是非要羞辱一下自己不可了。
“好啊!比什麼?”
杜莫好沒來氣,沒想到他倒是一點都不怕,還很爽快的答應了。
“比什麼都行,你來挑。”杜莫自信在此所有人在武藝方麵沒有超過自己的,何況瘦小些的李子葙。
“好吧,為了公平起見,咱倆比三場,三局兩勝,你說怎麼樣?”
杜莫雙手放開“哼,比十場又如何。”
“痛快。這樣吧,既然是比試,那就應該有彩頭,這樣才好。”
“一切依你,反正你是輸定了。”杜莫滿意地摩拳擦掌著。眾孩子們也都興致勃勃,終於可以看一場好戲了,誰都知道杜莫好鬥。至於李子葙,一直知道他受幾位長老青睞,要說他武藝怎麼樣,還真不知道。
“如果誰勝了前兩場,第三場就不用比了,彩頭就是以後要為對方辦三件事。如若違約,在場的各位都要罵他是‘無能,無信,無義的蠢驢’如何?”李子葙說這話的時候,食指指著杜莫,明顯在罵杜莫。杜莫兀自還尋思著怎麼收拾李子葙,倒是沒有在意李子葙的動作。倒是惹得旁邊的蘇拉和李子莫咯咯笑起來。
一旁的雛龍和於傑也在一旁笑杜莫,“隻為了欺負人,居然什麼條件都答應。”
於傑也說,“李子葙這家夥肯定有鬼主意了。”
“行,都依你,看你能耍什麼花招。”杜莫已經迫不及待了。
李子葙豎起三根手指“為了公平起見,咱們比一場射箭,剩下兩場各自挑一個項目對抗,如何?”
杜莫一聽,更是喜不自勝,尋思自己膂力很好,比射箭肯定贏了,自己隨便挑一個刀劍、槍棒或者白手都是穩勝的。“好吧,哈哈,你先想好能否為我做三件事,看你能囂張幾時。我就跟你比槍棒。你想比什麼?”
李子葙笑笑,搖搖頭“先彆急,既然你都答應了,那麼第一場射箭的規矩我來定。第二場我跟你比互相丟暗器。這暗器也不用說是飛鏢,就是石子兒。”
杜莫一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他又想,射箭規矩你定也行,你能辦到的事情我肯定比你行。於是爽快答應。
“好!”李子葙大叫一聲。接著他開始講射箭的規矩。
“你可知射箭有一種技藝叫‘臨躍一射’。就是說從高處往下跳的一瞬間回身射高處上的目標,射中者為勝。咱這就以主殿那邊的高台為準,從主殿跑出來,在台階處起跳,回頭射中‘龍虎堂’的‘虎’字為勝。”
杜莫一聽,覺得有些難,他一看“龍虎堂”那牌匾,足有一個人那麼大,‘虎’字就有些小了。台階距離牌匾不過二十多步,想想應該有把握,於是答應開始比。
雙方取來弓箭,眾孩子在殿外圍成半圓,就等著看這“臨躍一射”。一切就緒,還沒等杜莫開口,李子葙先道“你是急先鋒,你先來。”
這一句讓杜莫沒話說了,拿了弓箭進了主殿。眾孩子見他手裡放好弓箭,然後正準備跑呢,李子葙又道“一定要跑快,感覺就是有騎兵在追的那種。”
“知道了,囉嗦。”杜莫兩腿前後放好,提前拉好弦,大喝一聲,從殿裡飛奔而出,就快到台階邊的時候,杜莫單腳邁出剛轉過身,但是由於速度過快,身體前傾過度,其實他已經做好了摔倒的準備,但是他發現已經使不出太多力氣彎弓了,等他拉開弓,身體已經失去平衡,一支箭直飛到牌匾下的門框上。杜莫則從台階上滾了下來。眾孩子“哎呦!”一聲,趙淩懷和楊節賀趕緊上前扶起杜莫。
“這樣怎麼比啊?好麻煩的。誰能這麼射箭啊?”孫達騰在一旁搖搖頭說道。
“我見師傅射過。”龍師厄邑瑪的小弟子譚鬆說道。厄邑瑪是專門教射箭的龍師,眾孩子都受教於他,但也沒見過他表演這種技藝,但想到譚鬆是他的嫡係弟子,他說見過,那自然大夥兒都信服。
輪到李子葙來比了,眾孩子見他隻是將箭搭在弦上,卻沒有像杜莫那樣先繃好弦。李子葙加速向殿外跑來,最後一步他使勁一躍,整個身體向右開始旋轉,同時,他搭箭左手沒動,右手將弓拉開,直至整個身體開始仰倒之時,就聽“嘣”的一聲,箭鏃飛出,恰好落在“虎”字比劃“幾”上。隨後他身體也從台階上滾下來,隻不過,他摔的就比杜莫厲害了,此時李子莫和蘇拉本想上前將他扶起,可於傑早就搶上,扶著李子葙,給他拍打塵土。
“哇!他射在了虎要撒尿的地方。”樞密使祝融博的外甥高鶴大聲笑道,眾孩子一聽也都哈哈大笑起來,隻有李子莫等幾個女孩子一聽,羞的臉紅了起來。
“怎麼樣?認輸了嗎?”李子葙對著發愣的杜莫問道。
杜莫臉色很難看,但依然不服輸。“還有兩場,怕甚?”
“好啊,第二場,是我要求的比丟暗器,也就是丟石子兒。咱倆相距一百步,互相丟石子兒。石子兒多大可隨你挑,被丟的一方要閉上雙眼,丟中算贏,丟不中算輸,也不能閃躲,躲了也算輸。”
李子葙定好了規矩。杜莫找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握在手裡,心裡惦記如何讓他頭破血流,而李子葙隻找了一塊鵪鶉蛋大小的石子兒。
“我先來,看我不給你腦袋開個花兒。”杜莫說罷,李子葙又來了句“你準備好認輸吧!”
杜莫一聽,臉色氣的發紫,“腦袋開花了,彆哭著喊爹喊娘就行。”
“不用,反正你扔不中。”
“放你娘的臭屁!”杜莫罵完巴掌大的石頭就朝著李子葙飛了過來,眾人“呀”的一聲,李子莫嚇的雙手蒙住眼睛不敢看。
隻見那石頭竟然從李子葙的右耳邊貼邊飛過,居然絲毫沒有傷著李子葙。
眾孩子一陣唏噓,有些是可惜沒打中,有些則是鬆了一口氣大讚李子葙運氣好,雛龍和於傑則在一旁看得嗬嗬笑。
“輪到我了!”李子葙搓搓手裡的石子兒。
杜莫氣急敗壞,但他還是遵照規矩閉上雙眼。
“你要認輸還來得及。”李子葙本想賣個台階給杜莫。
“休要囉嗦,一會兒讓你吃我幾棒。”杜莫性子要強,不到最後是不認輸的。
李子葙閉起一隻眼,側身將石子兒拋出。那石頭在空中畫個弧線,不偏不倚砸在了杜莫的前胸。
“嗨哎!”孩子們發出感歎。感覺很是失望。
杜莫此時怒不可遏“你敢戲弄我,看我給你幾悶棍。呀......”杜莫用腳挑起地上的一根棒子殺將過來。正當眾孩子想看熱鬨的時候,太子雛龍和於傑立馬上前製止。
“你已經輸了!”李子葙大聲道。
“放你娘的臭屁,第三場還沒比呢。”杜莫奮力甩開兩人,正欲將李子葙一頓亂棍,此時不知於傑從何處也扯來一根棒子,劈啪兩下,將杜莫的棒子壓下。
“規矩是一方勝兩場,第三場就不用比,誰叫你答應的那麼快,大丈夫願賭服輸。”於傑大聲嗬斥杜莫。
杜莫一聽方才如夢初醒,知道自己著了李子葙的道。他氣不過,嘴唇都咬出血來了,但話都說出去了,現在已經無法挽回。於是扔了棍棒,氣急敗壞地轉身向大門走去。
“站住!”李子葙叫住杜莫。
“還他娘的作甚?”杜莫停住腳。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後隻要在我麵前罵話,不管什麼場合,都要扇自己倆耳光。”
杜莫一聽,氣的鼻子張開老大,直喘粗氣,掄起手狠狠抽了自己倆嘴巴子。
“這下你滿意了吧?”說罷甩手離去。
“你這哥哥,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蘇拉對李子莫誇讚道。
皇城禁宮,太子書房。
“太子今天去藍袍會大營,有何收獲?”韓嶽,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少傅問道。因為韓嶽的出訪,為宗圖化解了一場危機,上皇自然要提拔重要。
太子趙淩誌,也就是今天在藍袍會化名‘雛龍’的孩子。
“少傅您說過,在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表態,要冷靜分析。今天確實讓我領略到魯莽行事的後果了。”太子笑的很天真,也笑的很成熟。
“莫非有人讓太子吃虧了?”韓嶽有意問他。
太子搖搖頭“不是我,是那個‘急先鋒’,被人給戲弄了,而且以後估計還要對他言聽計從。”
“是嗎?藍袍會孩子當中有這樣心機的人?”韓嶽也來了興致。
韓嶽知道太子今天是看到和人的差距了,這對於成長中的孩子來說是件好事,而且他也熟知太子性格,知道自此太子會更用功。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人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有些人靠的是暴力、是嚴刑峻法,但往往一味地壓迫總會帶來反抗。就像你打彆人一巴掌,你的手也會感到痛。而自古賢君都以仁義、德行治人,帶來的反而是人民的敬仰和讚頌,帶來的是社稷的長治久安。”
“恩,是,少傅所言極是。”太子認真聽教,他心裡也明白自己需要什麼。韓嶽對太子期望很大,儘心竭力輔佐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