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一路飆車。
雨點打碎在車窗上像芭蕾舞裙,何以潔看得出神,伸出右手讓它們落在自己手心。
高毅看見了,按下按鈕,車篷折疊起來。何以潔側頭看了他一眼,兩個人沒說話。
她把手舉高,風撞擊著她的手掌,耳邊隻有風聲,是自由的感覺。多巴胺讓她興奮,她笑得肆無忌憚。
“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房間?”
“最好的,豪華套房。”
“好的先生,這是您的房卡。祝您入住愉快。”
高毅帶何以潔來的萬豪,南城最豪華的酒店。
前台的小姐姐畢恭畢敬地把房卡雙手遞給他。何以潔抬頭看著大廳中間的巨大水晶吊燈,還是十年前的樣子啊。
“托你的福,能再住這間。”
何以潔把包包扔在洗手台,仰身躺在大床上。
柔軟,舒適,人就應該睡在這樣的床上,永遠彆醒過來。
高毅叫了客房服務,送了西餐跟紅酒,何以潔坐在落地窗前,晃著酒杯。
大雨讓世界傾倒,她和他在頂樓可以看見霓虹燈映照著的南城。
“喝醉了才能辦事。”
何以潔輕輕哼了一聲,苦澀還是懷念,是什麼情緒,她自己不懂,高毅也沒搭話。
兩個人喝完酒就到了床上,年輕的身體,性感又緊致,震得激蕩澎湃。酣暢淋漓地在彼此身體上遊走,複習著對方的體溫。
高毅去浴室洗完澡出來,何以潔靠在床頭上睡得正香。
高毅輕輕摟著她的上半身,把她的頭靠在枕頭上,蓋上被子,突然覺得何以潔不說話的時候還挺好看的,出了神看了兩秒。
接著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熄燈,睡了。
高毅認識何以潔的時間最長。
他們初中就玩在一起。
何以潔初中的時候就是校花,特彆漂亮,性格也特彆潑辣,明媚得刺眼。全校的男生幾乎都喜歡她,她壞壞的卻片葉不沾身。
那時候高毅成績特彆好,何以潔家裡也沒破產,她放學之後經常去高毅家。說是一起做功課,何以潔從來不學習,總是在一邊看漫畫和言情小說。
經常,她會因為看見漫畫裡男女主浪漫溫暖或悲苦的情節哭泣。高毅做題很專注,但總會給她遞一張紙巾。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泣不成聲地跟高毅講故事情節。高毅像個木頭一樣,永遠隻是點點頭,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這樣有什麼意思,你不會覺得無聊嗎?你痛苦嗎?”
何以潔肩並肩跟高毅走在路上,奪過他的單詞書。
“喂,我在跟你講話。你就知道背著本單詞書。你要出國嗎?”
兩個人一起出國,何以潔經常參加各種酒局,舞會,玩得瘋狂。
高毅從來不參與,也不乾涉,隻是在活動結束之後開車來接她。
何以潔從初中到高中一直懷疑高毅其實是機器人。
他的人生穩步地按照父母設計好的程序進行,一切有條不紊。
吵吵鬨鬨又過了一年,她世界天翻地覆,破產,分手,生離死彆,她一夜間從雲端墜落泥潭,掐斷了跟所有人的聯係。
包括高毅。
何以潔經常感慨世事無常,走在街上,看著身邊的人群,或許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部特殊的電視劇。
至少太陽是公平的,晨光灑落在每個格子間裡。
安洛生一睜眼,江執正看著自己。毫不誇張,她覺得自己像一塊黃油,融化在江執的懷裡。
“你今天是不是還要去醫院?”
“嗯,不急。”
江執的指尖纏繞著安洛生的頭發玩。
“你的腿能恢複好嗎?”
安洛生跟小倉鼠一樣,抬頭盯著江執的眼睛,“不過就算你殘疾了,我也會跟著你的。”
江執掀開被子下床。
“殘疾了我就滾,老子才不當拖油瓶。”
“我說的是真的,我沒開玩笑。”
安洛生也跟著他,立刻從床上坐起來,雙手拉住江執,也要下床。
“我去上廁所,你也跟著?”
他壞笑著轉身走,安洛生笑著切了一聲,甩手拍了江執的背一巴掌。
江執走得一瘸一拐。安洛生立刻下床,踏出去的步子又收回來,她還是靜靜站在原地,眼裡是擔心。
江執緊緊咬著牙,拖著腿,步伐儘量顯得輕盈。
昨天晚上,兩個人情到深處,他的腿沒恢複好,兩個人就這麼單純的睡了一晚。
這樣對他來說已經是夢寐以求的奢侈了。
擔憂的種子同時埋下,他一邊做著最壞的打算,一邊配合醫生複健。
安洛生每天都會給江執燉各種湯湯水水,親自送到醫院。宋晨不知道這兩個人具體怎麼和好的,但每天能蹭口好吃的,也是美滋滋。
“喂!藏什麼呢?”
安洛生眼疾手快,揪住江執剛才慌張塞到身後的東西。
《高考真題48套》
“哎喲,這有什麼可藏的。寫一個小時就要下床走走,我給你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