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生坐在病床旁邊的沙發上看報紙,連著打了三個哈欠。
“回家睡會覺,我不用陪。”
嘴硬。
安洛生晃了晃報紙,“我在看新聞,不要打擾我。”
同樣的話,她說過好幾次。
在學校的時候臨近高考,副校長又大刀闊斧地改革,搞什麼互助小組。
安洛生覺得校長的腦袋簡直是被驢踢了,想出這麼個耽誤好學生的餿點子。
江執雖然在學校打架鬥毆,但成績卻是實打實地擺在那,顏值也是……要跟他湊一組的女生簡直是排到法國。
江執沒這個耐心。
輔導一個安洛生就夠讓她頭疼了。莫名其妙地再來幾個,拿他當黑奴呢?
“江執,我跟你一組。”
“廢話,不然跟誰。”
江執拎過安洛生的書包,掂量了掂量,皺眉笑了下。
“你這書包裡沒幾本書還這麼沉,你裝了個手榴彈在裡麵?”
“對,專門炸你的!”
兩個人肩並肩走在黃昏的小鎮,清新明媚的黃色果子壓彎一片翠綠。
“她整天和跟屁蟲一樣跟著江執。真不知道江執怎麼看上她的。”
顧念念撇著嘴小聲跟李秋月竊竊私語。
“漂亮啊,江執這樣的人總會找個漂亮的妞吧。”
“靠。看來我們這些人真就是PC了。”
“身邊對你好的人你看不見?誰讓你眼睛隻盯在江執身上。”
李秋月翻了個大白眼,顧念念立刻攥緊她的袖口。
“我們去吃碗甜水好不好?”
“你請。”
兩個人高高興興地挽著手進了甜水店。
江執跟安洛生正麵對麵坐在裡。
安洛生蔫蔫的耷拉腦袋,嘴裡咬著筆杆,攥著橡皮眉頭緊皺。
“你要給橡皮做美容啊?”
安洛生抬眼,江執一臉嚴肅地盯著她,拿中性筆戳她的頭。
“喂,給我戳傻了你負責?”
江執仰頭笑了笑,那叫一個燦爛。
他拿過安洛生的卷子,笑容由晴轉陰也僅僅需要三秒的時間。
錯、錯、錯,氣壓場都低了。
安洛生一臉生無可戀,說實話她真想撂挑子不乾了。
講了三遍的題,原封不動地重做居然還能錯?紅筆刷刷刷地打叉。
“你腦子被狗吃了?安洛生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江執壓著聲音,火氣衝天。
“誒誒,看那邊,氣氛不對啊。”
李秋月撇了一眼,撞上江執生氣的眼神,嚇得她打了個寒戰,立刻把眼神收回來,壓低聲音。
“我隻能說還好你沒跟江執一組,你看他那個眼神,陰森森的滲死人了。”
顧念念手肘輕輕碰著李秋月。
“安洛生是不是要哭了?”
她本來就鬱悶,就是腦袋笨學不會她有什麼辦法?甜水店裡這麼多人,他犯得著發這麼大脾氣嗎。
“你他媽看什麼呢?看題!”
“你他媽!你他媽!江執你好好說話能死?”
安洛生噌地推桌子站起來,心跟鼓點一樣咚咚咚地響。
“我靠?我靠?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小點聲笑啊。”
“她是第一個這麼跟江執說話的吧?女俠真是女俠,我的媽呀哈哈哈哈。”
顧念念捂著臉,踹了李秋月一腳。整個甜水店的人都往江執那桌看。他黑著臉,周圍的空氣逐漸凝固。
還是不解氣!
安洛生罵爽了,說臟話的閘一拉開就關不上。
“我腦子就是被狗吃了!你聰明你了不起啊!這傻逼數學題,什麼這函數那函數都去死。”
安洛生把桌子上的文具,餐紙,雜七雜八的東西也來不及分是誰的了,一股腦地飛速塞進書包。
背上包推開玻璃門,徑直往外走,給江執留了一個乾淨利落的背影。
在外人看這簡直是把江執的臉撕下來按在地上踩,暗流湧動,店裡的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實則目光全聚焦在江執身上。
“你說江執會衝出去嗎?”
“估計就撕破臉了吧?她再漂亮,那個男的能受得了被這樣對待。”
都在等著看好戲。